夏琳闻言一顿。
公冶微微眯眼:“你们不能自由出入?”
“可以,但有时间限制,不是绝对自由。夏琳之前逃过,受到惩罚两年内禁止外出,”黄毛为求舒适盘腿坐着,正色说道,“你们带她走吧。”
夏琳心骂傻瓜,递他一支小银管:“你这是干嘛?”
黄毛扎着针,没精打采地撇嘴:“你不是想去见你未婚夫吗,眼下就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跟他们走吧,永远别回来。”
“哪来的未婚夫,我和他三年没联系了,早就……!”夏琳语塞,气呼呼地扔掉纸巾,“那你怎么办?”
“我在这吃香喝辣,过我自己的逍遥日子。”
“不行,你也要跟我走,”夏琳抓住他,“金丝雀逃了,你要担全责,盛夺和江邂月不会放过你的。”
黄毛不耐烦地挣开:“你管我死活!”
夏琳急了:“我就要管!”
他们旁若无人地闹起别扭,邓烟雨不好打岔,脑袋一左一右摆动,头顶淡淡传来一声:“那就成交了。”
公冶脸黑了,他不希望两位再争执下去浪费宝贵的时间,插在裤袋里的手伸出来,扔了两支银管:“再打两针吧,快点把伤恢复了。”
黄毛单手接住,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我这伤拜谁所赐啊!”
“真是不好意思了,为表歉意,手臂帮你接了吧。”
黄毛心惊:“你要做啥?”
公冶二话不说,握住他脱臼的臂膀——咔!
“啊——!”黄毛凄惨地嗷了一声,“好疼,疼死了!哪有这么疼的,我从没见过有求于人还能这么嚣张!”
“现在见识到了,”公冶一脸淡漠地问,“阿豪是怎么上去的,他之前和我提了一嘴,说是偷偷出来买‘糖果血’。”
“噢,他啊……”黄毛讥笑,“是食姐儿给的卡,你如果愿意,去找个女人睡一觉,哄得她开心了,你也能拿到畅通无阻的‘印玺’,这是最快的法子。”
邓烟雨:“那不行!他不快的!”
公冶:“……”?
黄毛:“……”??
夏琳听懂了,握拳咳嗽几声,红着脸说:“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也没打算用这招。”
三管血下去,黄毛的皮外伤轻松愈合,骨折的几处还需要些许时间。期间他画了张娱乐大厅的草图,标出几条路线。
娱乐大厅分三间正厅,分别是博|彩厅、歌舞厅、主宴厅。这三间互通,也均可通往无门禁的一楼,不过主宴厅是客人“用餐”的高级场所,并配有专人招待服侍,他们不便从这走,歌舞厅有畸形秀,比较瘆人,最后选定了博|彩厅。
“我记得有两条地下密道,其中一条可以直接走出游乐园,除了大食主极少有人知道,你要打听也行,前提是不怕暴露,最稳妥的路线就是走博|彩厅,那挺乱的,适合浑水摸鱼,大食主也不太去,”黄毛盖上马克笔的笔帽,撕了地图丢进垃圾桶,自我介绍说,“我叫阿澄,怎么称呼你?公冶警官?”
“别乱叫,”公冶遮上纯黑面具,给邓烟雨也系上,“小八,我名字。”
“哦,”阿澄和夏琳看了看对方,软着气势,乖顺喊道,“八哥。”
公冶头皮发麻:“都说了别乱叫。”
出门前,他们看了眼时间,目前是凌晨五点多。
阿澄走在最前,推开雕花玻璃木门,里面是条联络的过道,对面三扇大门华丽紧闭,门口守着不好惹的黑衣保镖,导管耳塞贴于颈侧。
“这么多人?”保镖扫了几眼,在邓烟雨身上停留着,说,“有事?”
阿澄嗯了声,整理袖口:“万斯先生还在吗?”
保镖:“在的,去看秀了。”
“啊?去隔壁厅了?”阿澄愣了一下,说,“他叫我带两个人伺候呢。”
保镖们没回应,阿澄冲后面招招手,来到左边的歌舞厅前,门一开,异香扑鼻而来,混合着朦胧的烟味。
“这黑灯瞎火的咋找人啊。”阿澄挥开鼻下的香气。
“少抱怨了,”夏琳嘴上这么说,也掩着鼻子,“你确定是万斯先生要?人没到手,他中途一般不会换厅的。”
“你们厉害,”沉默的保镖一说话,四个人齐齐扭头,保镖说,“万斯先生喜欢的,赶紧给了交差吧。”
邓烟雨明显察觉到保镖说这话时,目光坠在自己身上。
阿澄心下挣扎一番,回头,对公冶和邓烟雨说:“跟着我。”
大厅内光线暗沉,音乐吊诡,正在表演畸形秀,抽烟的很多,沙发上闪着数点小火星,T台上有一口笼子正在冉冉升起,一条人鱼侧躺在里头,随着笼子的离开动了动鱼尾,温吞地匍匐几下,昂起头盲目张望。
“受不了别看。”
阿澄沉声嘱咐他们,邓烟雨本来躲在公冶身后,直到靠近前面,视线不慎撞在了台子上,人鱼离她好近,是个年轻的女孩,“啊啊”张着嘴巴叫,眼睛被挖掉了,以及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