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公冶唇角轻勾:“我最近在听罗南基汀的一首情歌,也还不错,下次让蛋宝放给你听。”
“好。”
一曲结束,卧室回归了五分钟前的寂静。
公冶说:“你是不是很困了?”
“是有点。”
公冶看了眼手表:“再敷十分钟吧,我家里没药膏,如果明天走路痛,记得和我说。”
邓烟雨答应着,心声扑通如鼓。
想摸他的头发。
就一下。
邓烟雨撑在床上的手默默滑过来。
就在前面。
伸出去就可以摸到了。
邓烟雨合住眼,再睁开,指尖之前就是危险禁区,就是烈火灼烧,可她把持不住,终究是伸出了手,如同在摸小狗,怜惜地放在了公冶的头顶。
“……”?
被什么触了一下,不……更像是搔了一下。他心觉奇怪,慢慢抬起脸,绿眸不带一丝侵略性,甚至有点闪躲,可他躲不掉了。
面红耳赤的邓烟雨就这样闯入他的视野。
段段鸦羽黑的卷发簇拥着她的脸,如瀑倾泻在胸前,杏眸不知为何十分得婆娑水亮,红润的嘴唇略微张开,轻喘着,小手不重不痒蹭着发丝,有点舒服。
面对这样一张脸,公冶眸底倏忽染上了一层暗意。
他完全应付不过来。
她说:“有灰尘。”
“……噢,”公冶躲开视线,拍了拍额前的发,说,“谢谢。”
冷敷太久也不好,十分钟一到,公冶就收拾东西离开了。
他关上卧室门,来到冷空气充盈的客厅,坐在沙发上缓解疲惫。
即便是在自己家,他今晚依然不能睡,外面有一点风吹草动都要时刻关注。
困意再次席卷,邓烟雨哈欠连篇地躺进床里。被子和枕头有晒过阳光的清香味道,还有一些……他身上的气息。
很好,睡不着了。
邓烟雨埋在被子里欲哭无泪。
自从确认对他的感情后,她的私心一刻比一刻强烈,以前光是远远看着就餍足了,而现在摸了他的头发还觉不够。
她娇小滚烫的身体深陷在被褥里,仿佛被他肆虐地占有着。
邓烟雨烦躁地拽过大枕头,把它当做玩偶抱入怀中,平息自己的心跳。
明天是圣诞节了。
……
“起来了。”
“懒猪,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
邓烟雨还想再赖一会儿,敛着酸涩的眼,恍惚听见男人轻笑一声。
“再不起来,我要亲你了啊。”
邓烟雨错愕地惊醒,就见公冶撑在床头,无限温柔地凝视着她。
这是真的吗?
他俯身,靠近,黑发似猫儿的尾巴轻蹭过来,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要亲——
嘭咚!
邓烟雨一头砸在地板上,被子毛毯皆给拖了下来。
所幸脚踝没有二度重伤。她扒住床沿,心乱如麻喊了一声,挥舞拳头砸床。
搞什么,一大早就做春梦。
蛋宝告诉她才早上八点多,但她不想睡了,刷完牙洗完脸,在镜子前懒洋洋地梳着翘飞天的头发。
外面没动静。
邓烟雨记得天快亮时,依稀听见客卫响起淋水声。
他出去了?邓烟雨来到客厅,果然不见人影,餐桌上放着套了好几层的透明塑料袋,里面有种类丰富的早餐。
袋子上贴着一张便签,上面字迹端正写着:我回来之前不要出门,想叫其他吃的和蛋宝说,它能点外卖。
邓烟雨喝着一杯暖水,环视整洁明亮的客厅,沙发上的空调毯随意挂落,她心想公冶昨晚决计没怎么睡,不是滋味地垂落眸子。
庆威凤和蔡蔡得知她出院了,一早给她打来视频通话。
“天呐,那你现在住在公冶警官家里吗?”
她们吃了个惊天巨瓜,精神抖擞地怼着镜头问。
“短时间内住着,”邓烟雨咬开煎包的油皮,熟练地吸汁,“等公寓修好还要回……”
“烟雨——”庆威凤一脸磕cp的兴奋劲,打断她说,“快上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人家又帅又有钱,还是警察,铁饭碗!现在社会多动荡,医生和警察可是稳稳蝉联最受丈母娘欢迎的女婿职业排行榜前三名呢!”
蔡蔡嚼着薯片:“可他是美食家诶。”
“现在什么世道啦,普通人和美食家结婚的例子还少吗,我认识一个姐姐就和美食家结婚啦,生了个超——萌的美食家宝宝!”
蔡蔡摇头:“所以现在什么世道?社会动荡的世道?”
邓烟雨吃完煎包,在那咕咕喝豆浆,心事重重的样子,她组织好情绪,坚定地说:“我确实喜欢他。”
电话那端一阵静默,随即:“哇!真的吗!暗恋?暗恋?!哈哈哈老娘这辈子都没尝过暗恋是啥滋味,快让我多磕磕!”
邓烟雨没想到她们会是这个反应,夹起一只烧麦:“不是吧。”
蔡蔡激动得在那边走来走去:“别磨蹭了,快点告白吧,我这小心脏最受不了拖泥带水!”
庆威凤哎呀一声:“你懂什么,极限拉扯才叫好玩,烟雨你要使尽各种手段诱惑他知道吗,要让他先跟你告白。”
“不行啦,”蔡蔡就差顺着网线过去揍庆威凤,“你个恋爱经验为零的笨蛋美人,我跟你说,他如果不是美食家,分分钟就被别的女人抢……”
听蔡蔡不再往下说,她们凑到屏幕前:“怎么不说啦?”
“额,烟雨啊……”蔡蔡半晌蹦出一句,“你有问过吗,公冶警官他目前是不是单身啊?”
啪嗒。
烧麦掉在桌上,邓烟雨大脑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