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们定是前世有缘今生续!我一介不入流的小魂灵竟然能与大人有如此缘分,真是上天安排的机缘啊!”贺晚说到动情处向上伸开手臂,高声感叹。
左忘:“……”带出来真是丢人。
紫忞:“……缘分,缘分……”
刚才瞧着眼熟,这会儿一点儿都不眼熟了。
“紫忞大人!”秦久怡对紫忞依旧有顶顶头上司的滤镜,但觉得他从那大殿高坐上退下来,浑身气度都温和了不少。缩在后面的商柒忙跟着秦久怡行礼。
“秦久怡?”
这话有种上位者天然的语气,秦久怡条件反射般扯出一抹大殿上述职的标准微笑。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左忘和秦久怡对视一眼,紫忞解释:“我刚到渡灵岗,诸多事宜还不是很清楚,烦请几位照拂。”
“不敢不敢。”秦久怡慌忙摆手,用目光示意左忘说话。
左忘:“我们渡的三个魂灵到冥界是几十年前,而且相互之间时间相差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同一个魇界。还有,这几个魂灵算灵都算不出什么,我猜紫忞大人渡的魂灵也是类似。”
“算灵?何为算灵?”
左忘和秦久怡再次对视一眼,总殿安排职务都不进行入职培训的吗?把人从高位上贬下来,随便安排个职位就算完了?
秦久怡再次扯出职业微笑:“算灵就是用骨牌算要渡魂灵姓甚名谁,生平所历。操作也不难,紫忞大人肯定一学就会。”
紫忞点了点头,“那等出了魇界我请教二位。”
秦久怡:“……不敢不敢……”
我教前前顶头上司怎么算灵?
左忘:“那紫忞大人渡的魂灵是谁?”
秦久怡心里感激左忘岔开了话题。
“一个名叫岳迁的。司书鬼给的信息只有姓名。”
“我们也都只知道姓名。”左忘宽慰,“过去看看那个院子吧。”
大门前那几个佣人已经搬完箱子不知道去哪儿了,只留下孤零零一辆车。
几人走到四合院前,正巧一个姑娘扶着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
那姑娘看着二十岁左右,眉清目秀的,老妇人似乎腿脚不太好,走路颤颤巍巍的。
秦久怡指着两人:“齐静语和吴——”
“吴兰”,商柒提醒。
“啊,嗯。”秦久怡讪笑。
齐静语一直在朝他们这边看,不时低头和老妇人说些什么。
突然,她走过来:“这位先生是……来找人?”
众人:“????”
不是看不见的吗?
“这位先生?”贺晚敏锐地捕捉到了齐静语的限定词,“她只能看见一个人,能看见谁?”
左忘听见贺晚的话,试探性的开口:“不是,路过。”
“这样啊,先生站在我家门前,我还以为是来找人的。”
果然。
但为什么?!?!
齐静语微微颔首,扶着老妇人就要上车,左忘拦住了她,“我是学建筑历史的,这次下乡来考察一些民间建筑,我看你们这套四合院也有些年陈了,所以冒昧前来,想研究参观一下这套院子。”
齐静语看向老妇人,“祖母?”
“来者是客,只不过我和孙女现在要出门,就让我孙子陪先生在院子里外转转吧。阿晨!”
老太太说话声音很轻,说几个字还要咳一声。
“阿晨!”老妇人嗓音太小,齐静语又喊了一声。
“诶!”跑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和唐眠商柒一般大。
“祖母怎么了?”
“这位先生是研究——”
“建筑历史。”左忘提醒,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专业到底是研究什么的。
“——想研究我们家这套院子,我和你阿姐要去元大夫那儿,你就带这位先生四处转转,好好招待。”
“建筑历史?”少年看了左忘一眼,“好嘞祖母。”
商柒悄悄挪到唐眠身边:“你师父平常进魇界也这样乱编身份吗?”
唐眠:“也……也没有吧,这不是事发突然嘛!谁让他们能看见我师父呢,不编个身份难道大摇大摆直接走进去啊?不过话说回来,这套做派倒像是贺晚会干的,我就说贺晚居心叵测!”
贺晚:“咳咳,我还在这儿呢 ,当人面说坏话,你师父没教你这很不礼貌吗?”
唐眠:“哦,刚才没看见你在这儿。”
贺晚:“……”
汽车发动,扬长而去。
“跟我来吧,我叫齐轩晨,你是学建筑历史的?”齐轩晨蹦哒到左忘身边,一双眼睛亮得发光。
“嗯。”左忘敷衍,生怕他对这个话题刨根问底。
跨进院门,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左忘环顾四周,发现是四面的墙砌得太高又离的近,加上屋檐是向里倾斜,光不太能照进来。
“我算是知道天井这个词怎么来的了,师——”唐眠本来想唤左忘,但又突然想到左忘不能搭话,只好和商柒说:“你看,从这里向上看,是不是就像从井底看天!”
“确实是诶!”商柒也激动地向上看。
“这院子正中央怎么立着口大缸,还装了水?”
“下雨的时候,雨水沿着屋面流入天井,有些就会流到这缸中,按当地人的解释,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贺晚抱着胳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