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与公主成婚多年,自是比你与她们要相熟的深!”
“你想为她隐瞒,起码也得上下打好关系吧?纵火杀人只是表面,让人觉得是你怕被查出,可你要知道,细问之下可是漏洞百出。”
洛浔用力将小刀一掷,那小刀就被她钉在了秦玉宇的头顶木桩上,只要他稍微一动,那头顶就会蹭到锋利的刀身。
秦玉宇瞬间被吓的双腿发软,慌的说不出话来。
“看守四皇子府的将军禀报,只有四公主来看望过四皇妃。”
“还有,余美人呢?”洛浔说着,又拿起了另外一柄小刀,在掌中一下一下轻轻敲打着:“满府皆亡,就她一人不见尸身,她是不是被你带走了?她身上有何秘密,是齐妃的留念软肋,以至于让她甘愿与你们而谋?”
李闻依负手而立,不屑的看着他:“我向昨日镇守宫门的将军询问,四公主与晚宴之前就入了宫。”
“什么余美人?我不知道!”
秦玉宇见洛浔又将小刀对准他,他惊慌失措道:“是我见公主从四皇妃那里拿了膳食,我趁她不注意,将毒下在了里面,公主只是好心去代四皇妃送膳食敬孝,齐妃也是真心要陷害你,从头到尾,公主都不知情!”
洛浔的另一把小刀,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掷出,钉在了他的掌中,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他嘶喊叫出声。
剧痛过后,他晃着脑袋想保持清醒,颤声道:“我纵火烧府,毒杀齐妃,杀内侍宫婢灭口,是怕你们查到她们身上,她们因此诬陷公主!”
事已至此,他还在为慕芸隐瞒。
他对慕芸之心可真是情意深厚,他将罪责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将慕芸撇的干净。
说到她们夫妻不合,可他这般对慕芸又是感情至深,只是慕芸看不上他,他却也甘愿成了她的替罪羊。
事关慕芸,没有秦玉宇亲自供认,洛浔与李闻依也无法将她们的猜测上报给慕邺。
秦玉宇又一口咬死了都是他做的,无论再这么酷刑施行之下,他的话都是一样的。
洛浔与李闻依还想再审问些什么,却被内侍禀报慕邺召见。
她二人面面相觑,心中都觉,定是慕芸在慕邺面前说了些什么。
洛浔将秦玉宇牢中的话,回禀给了慕邺,本想说出自己的猜测,却被慕邺打断。
他宣告了秦玉宇的罪责,废去了他世子的身份,仗责四十以儆效尤。
李闻依还想表述自己对此案存有的疑虑,却被慕邺怒视瞪了回去,一番话呛在了喉中无法言语。
或许在慕邺心中,他已经通过慕芸知道了些什么。
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用这样的方式去保全她。
出了议政殿后,洛浔一步步走下台阶,身后的李闻依出声唤住了她:“洛大人,你我都知他没有时间下毒,他不是幕后之人,当真就此作罢吗?”
洛浔望了一眼她身后黑暗的殿门口:“你想听实话,还是虚话?”
李闻依对洛浔只有耳闻,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她,这次的事情发生,她也才与洛浔只有这两日的相处。
可她能从洛浔话语和眼神中,能感觉到她与那些传闻里的不一样。
“我遇到许多的案子,听了许多的虚话,到最后,我自然是想要听实话的。”
“李副司,证人都死了,他都不管会累及满府也要护着那人,便会一口咬死这件事情,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看得出来圣上是什么意思。”
洛浔将衣袖拽紧掌中:“种了什么样的因,就会得什么样的果,你我静待来日吧。”
秦飞章应该得到消息,快要回来了。
区区四十仗打不死秦玉宇,可秦飞章不会放任不管。
慕芸就算因此不与他和离,也不会把他当夫君看待,她二人之间也不会那么好过。
洛浔回到公主府时,前院安静的没有声音,她想或许慕颜觉着前堂不安全,便让上官晴她们去了后院。
等她走到书房前,里头的慕颜低着头,而上官晴隐忍着满眼的悲愤,蹲下身子为抽泣的慕宁擦拭着眼泪。
洛月正在为林启言包扎着流血不止都手,而他紧咬着下唇,都已经咬破了嘴角。
林启言一向都似没心没肺的洒脱不羁之人,对什么事情都能一笑了之,而如今他这般满眼的仇恨,满身都戾气却是洛浔从来没有见过的一面。
他愤恨的将还未包扎好的手,紧握成拳砸在一边的桌上:“他怎能如此对阿姐,真是枉为人君!”
慕颜语气低沉:“小舅舅……”
“她因我们而嫁,又因我们而囚。”林启言闭上双眼,泪水从脸颊处滴落,手上的疼比不上他心中的痛:“历来帝王最是无情,我还以为,他是不一样的,他对阿姐是用情至深,我向来敬仰他,可没想到,我最敬仰的人,却害得我最亲的人如此。”
“你最敬仰的人,害的她与心爱之人分离。”
洛浔抿唇开口,从门外走近到慕颜身侧,将已经脆弱得支离破碎的她,抱入怀中: “你所见到的,与林姨感情深厚的长公主,才是林姨的心上人,而慕帝,只是想要你们林氏的地位权势,来助他登上帝位。”
洛浔看着林启言那震惊的眼神,或许他那时候还那么小所以不懂。
突然想起,初次到丞相府赴宴,慕颜想要拿画回府时,林瑜的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或许,林丞相和夫人也是知道林姨和师父的感情的。
他们是怕慕颜会看出来,还是怕画落到别人手中去?
“我们要救出娘娘!”上官晴说着站起了身:“既然她还活着,我们就得想办法将她带出那炼狱,让她们相见团聚。”
“相见?团聚?”林启言诧异的从位子上站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们:“你的意思是说,她…也活着?”
“她二人饱受分别之苦,还以为彼此身亡。”慕宁说到这里,眼泪一滴一滴落下:“她们已经够苦了,无论多么危险,我们也要竭尽全力,一定要救出她。”
林启言抬头看向洛浔,他不顾还在流血的手,就冲到洛浔跟前:“阿浔,璃姐姐还活着?她在哪?”
“你见过她的。”洛浔看向他那双悲伤到通红的眼睛:“你还与她一同饮过酒。”
“一同饮过酒?”林启言颤抖着嘴唇,脑中闪过带着那半块面具的洛清。
他突然似自嘲般笑道:“难怪我觉得如此熟悉,她就在眼前,我竟认不出她来。”
林启言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阿浔,能不能带我再去见见她?”
洛浔抱着慕颜的身子,感受到她在怀中轻颤。
“等我们救出林姨,你们就都可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