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假扮圣上回去,少游用了恒月刚给他编的借口,说自己现在微服私访,镇守宫中的只是个替身,因为一些意外来到这个地方,马车什么的也找不到了,现在想借富商的马车回京,日后必有重赏。
富商一听是圣上,吓的腿都软了,忙不迭的让出自己的马车给两人。
两人上了车,富商朝后边的马车过去,上门的时候突然朝两人休息下的马车看了一眼,眯缝起眼睛。
下人疑惑的看着停住动作的富商。
“老爷?“
富商撇了下人一眼,鼻子里喷了一声,上车关上门。
“盯紧那两人,无论什么风吹草低都一一向我禀报。”
下人犹豫了一下,毕竟圣上的威名远扬,他有些害怕。
“快去!不然砍了你的头!”
“是!”下人急忙应声。
少游关紧马车的门窗,转头向荆牧芜开口:“那我们是在进皇城或者离皇城不远处跑掉,然后找机会混入宫中吗?”
恒月点点头:“以后你迫不得已,不要伤人。”
“……哪怕对方要杀我,也不能吗?”
少游的声音有些怪起来,恒月疑惑的抬头看向他。
少游扁着嘴抱着剑靠在壁上,看到恒月看过来,别扭的扭过头。
恒月愣了下,在脑海里搜索这个表情所对应的情绪。
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来之前遇到过一个带着男人过来的女人,他当时以为两人是夫妻,直到后来匆匆赶过来一个男人,跟那个女人吵起架来,他从只言片语中才知道真相。
那晕过去的男人不是女人的丈夫,后来赶过来的才是正夫,女人见男人晕过去了善心大发抱着人过来,正夫抱怨女人他之前生病都没这样抱他找医师。
他当时就记得那位正夫的神色有点怪,不像是很生气,也不像一点气也没有,扭着脸,无论女人怎么解释怎么哄都不看人,就像现在的少游一样。
“让医师与小公子见笑了,贱内有些小肚鸡肠。”女人尴尬的回头向他和刚醒过来的男人赔笑,扭头对正夫斥道:“闹什么闹?不嫌丢脸!人家晕过去了我好心帮忙你到底乱吃什么飞醋?跟我回家!”
女人将正夫拉拉扯扯的带回家,男人见救命恩人跑了,也急急忙忙的站起来跟出去,之后的事他就不清楚了。
而现在……
“你吃醋了?”恒月突然开口。
少游猛的回头,嘴抿的像条线:“没有!”
“那就好,”恒月放下心。
少游听见恒月这句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过去,脸涨的通红。
“以后有什么不开心还是要说出来的,总憋在心里不成样子。”恒月劝他。
少游一口气哽在喉咙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你这个人……”少游扁着嘴絮絮叨叨:“真是讨厌……”
“嗯?”恒月看他。
“你为对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人辩驳我,为了他犹豫着不想跟我逃跑,我可是救过你好几次的……你还为了他反驳我……”
少游抱紧剑,一脸不开心。
恒月恍然大悟。
“你吃醋了。”不是疑问而是确定。
“……没有。”
“少嘴硬。”
“……没有。”
“别不开心了,我也是为了你着想。”
“……”
“误杀误伤无辜之人会降业孽的,所以我才拦着不让你伤人,而且万一劝服圣上,拯救的就是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这可比你天天受伤救下的人多了去,是大善业,对你也有好处的。”
“……”少游的脸色明显好转了些,嘴不再那么扁了。
恒月好笑的看着少游,跟后土娘娘大相径庭但又处处相似,如果娘娘有自己的孩子,怕不就是少游的样子。
不过,恒月心里叹息一声,神明无法拥有自己的孩子,神明是为了人间而诞生,不能有私心,而子女,便是最大的私心,娘娘作为至高,更不可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他很喜欢少游,或许一开始是因为娘娘而关注他,但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抛去娘娘的影响,少游本身也是一个极好的朋友。
。
一路颠簸,在马蹄的哒哒声中,一行人逐渐靠近皇城。
到了城门时已经是晚上,城门紧闭,只能在外边休息。
富商掀开窗帘对下人吩咐了些事,下人惊悚的看了他一眼,被他催了才行动。
这些时间两人很少下马车,恒月对外的说辞是圣上疲懒,实际上是怕少游言多必失露馅。
眼下打手们都聚在马车后生火做饭,一时间没人关心两人所处的马车。
两人悄声下车,看到没多少人看着他们,放轻脚步朝后边的树林里过去。
“欸圣上啊,”富商突然掀开窗帘看着两人,“这天黑风高的,还是快些回马车里吧,龙体贵重。”
“人有三急。”恒月代替少游说话,拉着他朝里边走。
富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林中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少游是练武之人视力好,由他带着恒月摸索着,距离马车越来越远。
直到再听不见那一行人的说话声,两人终于放下心,少游掏出一个之前找借口从富商那里借到的火折子,刚吹了一口气,突然头皮发麻,直觉高叫。
晚了,那口气已经吹出去了。
火折子被故意蘸了油,只一口气就瞬间暴燃起来,火焰一下子就燎到他的手,吃痛的第一反应就是扔掉火折子。
借着这瞬间的暴燃,两人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铺天盖地的网。
“跑!”少游立马反应过来拉起恒月就跑。
火折子掉到地上,同样浸了油的网绳瞬间燃起断裂朝人网络过来。
四面八方都是网,从他们走出马车的时候就已经掉进那富商的陷阱了。
不愧是富商,那想到做到这一步,对人心的把握可以说是很厉害了。
两人跑不过陷阱,很快就被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