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为和秦裴漪到底没拦住消息,蝣粟第一时间就知道荆牧芜和露弱茹跑出去的事情,将秦裴漪拖进血池折磨了一通。
发泄完火气,出来看到门口的骤为。
“你,跟着我去仙门。”
“尊上,一个小孩而已,没有必要。”
蝣粟突然转身猛的抽了他一巴掌。
“看顾不力,不想着将功补过,反而处处顶嘴,我看你是嫌命长了。”
蝣粟眼神阴毒的看着他。
骤为被蝣粟的眼神刺到,急忙低下头恭恭敬敬的答应下来。
“现在,立马去仙门,敢动到我头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斤量。”
骤为透过门看到了血池里钉在树上被业火烧灼的秦裴漪:“那那位怎么办?要跟着去吗?”
“当然,”蝣粟说:“让他亲眼看着,他就是个废物,什么都阻挡不了的废物。”
“是。”骤为应声。
蝣粟离开后,骤为进门。
业火逐渐平息下去,树上的秦裴漪已经被烧的只剩下一个焦黑的人形,没了业火伤害,半身傀儡的恢复力填补着缺失的血肉。
人形慢慢染上人该有的模样,胸口渗出的血在红衣上并不明显,顺着滴下去。
秦裴漪疼的手都在颤抖,握住箭身,用力朝外拔。
疼的身体颤的像筛糠一样。
终于拔出来了。
血混着碎肉瞬间从伤口涌出来,秦裴漪的脸上失去血色。
呼吸都在剌骨头的疼痛,胸口起伏微弱到像死了。
新生的骨头生长,断裂的旧骨头挤进内脏,秦裴漪伸手,插到胸膛里,硬生生抽出碎骨。
满手都是他自己的血,流到袖子上,黏糊糊的贴着胳膊。
良久,才传来秦裴漪虚弱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尊上要你跟着去仙门抢回人。”
“……”
秦裴漪闭上眼。
“他决定好的事情,你我都拦不住。”骤为说完起身离开。
血池恢复寂静,只有秦裴漪的呼吸声。
。
秦裴漪的房间。
或许也可以叫蝣粟的房间。
蝣粟快步走进来,在一个柜子前停住。
拉开柜子,他将手放上去。
规则力量波动,被隐藏的空间恢复成本来的样子。
一只平平无奇的发簪躺在里面。
秦母的发簪。
。
荆牧芜以邀请的名义将雀霖铃和符虞都请了过来。
“姥姑!”露弱茹跑过去抱住符虞的腰。
“长这么大了啊!”符虞很喜欢露弱茹,捏着她的脸打趣道。
“我好想姥姥跟你呀!”
“我们也想你啊,在乎尔池没受什么委屈吧?”
“没有!爹爹他们一直保护着我!”
“那就好,来,”符虞引导雀霖铃过来摸上露弱茹的手,“让姥姥抱抱,姥姥也很想你。”
雀霖铃上下摸索着露弱茹:“长大了好多,姥姥快不熟悉了。”
“那姥姥就多摸摸!”露弱茹主动朝雀霖铃怀里钻。
“荆峰主,乎尔池严防死守仙门人,你是怎么进去的?”雀霖铃转向荆牧芜的方向开口。
“这个是我个人的秘密,恕我不能告诉您。”
雀霖铃听到也转移话题:“那就不说了,你这番救回弱茹,吃了不少苦头吧?”
“没有,裴漪一直保护着我跟弱茹。”
雀霖铃愣了下:“荆峰主莫要拿我开玩笑,蝣粟怎么可能对一个孩子如此仁慈?”
荆牧芜:“不是蝣粟,是裴漪,秦裴漪。”
“世间从未有过分离的半身可以独立的事情,荆峰主,我知道你思念成疾,可是——”
“马上,他马上就过来了,雀先师,还有符少师,二位可否暂住羿月峰,几日便好,我知道我所说匪夷所思,但届时他来了,是真是假自有断定。”
雀霖铃思考了一下,到底放不下秦裴漪,点头应下:“还请荆峰主指点,若裴漪果然还活着,我卜星监上下听候荆峰主吩咐。”
哪怕只有一点希望,她也想救下秦裴漪。
那个她看着长大的小豆丁。
“多谢。”荆牧芜拱手道谢。
符虞朝他的手上撇了一眼,突然顿住。
一条姻缘线从荆牧芜的小指延伸出来,逐渐变粗,几乎会小儿手腕般,延伸到远处。
荆牧芜的姻缘线续上了。
符虞抬头看荆牧芜。
姻缘线能反应双方的性命状况,对方性命垂危朝不保夕便细弱,但只要还在,就说明对方没死。
她之前以为是因着秦裴漪是蝣粟半身,天道将秦裴漪与荆牧芜的姻缘线迁移到蝣粟身上,而蝣粟是跳出天道管辖的神明,处于生死之间,所以姻缘线细软将断。
现在看来,荆牧芜所说,八九不离十了。
就这样,南洲羿月峰,四洲的掌权者尽在这里。
。
“师父,爹爹怎么还没过来呀?”露弱茹好奇道。
荆牧芜给她擦脸:“马上,爹爹可能被一些事绊住了,弱茹别心急。”
露弱茹点点头。
一个医师进来:“峰主,山下有人求见。”
“是来求医的?”
“他没说,只让我告诉峰主,他来求心药。”
荆牧芜突然释怀一笑。
到了。
“放他进来,说我在高台等他。”
“是。”医师领命离开。
一旁的烛炎正色:“果然来了。”
“烛阁主,你带弱茹到我的房间去,顺便叫上雀先师,我与符少师一同去见他。”
兵分两路,雀霖铃一个人分身乏术,但有个符虞,可以做为第二双眼睛,看清秦裴漪的存在。
“好,弱茹,跟爷爷去房间玩好不好?”烛炎领着露弱茹去到荆牧芜的房间。
荆牧芜起身,整理下仪容,朝峰前的高台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