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结束了。
秦裴漪照旧过来接露弱茹。
兆寒雪看看秦裴漪一脸不开心的表情,又扭头朝后边看了一眼。
“那兆先生我就带弱茹回去了。”秦裴漪说。
兆寒雪没吱声,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很是复杂。
怎么说呢?左眼一分嘲笑一分怜悯三分嫌弃,右眼复制粘贴。
你搁眼睛里熬八宝粥呢?秦裴漪心里暗暗吐槽。
露弱茹背好小书包过去,被秦裴漪一把抱起来。
“爹爹!今天恒老师给了我好多点心!”
秦裴漪溺爱的刮了下露弱茹的鼻子:“那今天晚上就不能吃甜的咯,爹爹给你煮馄饨好不好呀?”
露弱茹扁了一小会嘴就重新开心起来满口答应。
父女俩走远了,兆寒雪回头回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荆牧芜假装无事的收拾东西。
兆寒雪撇他一眼。
荆牧芜收拾东西。
兆寒雪又撇他一眼。
荆牧芜收拾好了准备走了。
兆寒雪还在撇他一眼。
荆牧芜走到门口。
兆寒雪又双叒……
“我身上有字吗?”
“这个倒是没有。”
“那你一直看我?”
“这天回暖的真快。”兆寒雪答非所问。
“……你想说啥。”
“还没出三月呢,就开始绿起来了。”
“……”
荆牧芜泄气的转头看他。
兆寒雪摸摸自己的头发,看似自言自语的说:“这柳树都发芽了哟。”
“……”
“哎恒月你看看我最近是不是新长头发了?”
“你这个年纪只掉不长的,别痴心妄想了。”
兆寒雪白他一眼:“那你这个年纪也是只出不进的,死了这条心吧。”
荆牧芜这下听懂了。
荆牧芜冷笑一声。
他丈夫没死他守什么寡?
“你还笑?!你当时是怎么跟我信誓旦旦的你都忘了?现在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啊!”
“老树尚有新枝,枯藤亦有二春,你总不能要我一辈子守寡吧?”
“问题是,你这新枝二春找的也太快了吧?你丈夫尸骨未寒,你却半夜去敲那新人的门?你让你丈夫九泉之下如何闭眼啊?”
我丈夫没死呢,刚才还站你面前。
荆牧芜感觉自己迟早要让兆寒雪知道真相,不然老是横在他俩中间也不是个事。
兆寒雪见荆牧芜沉默不语,以为他良心发现了,苦口婆心的劝:“况且,他可是乎尔池的尊上啊!你不能因为他对你一时间的温柔就被迷了眼!男人善变,今天能把你捧在手上,明天就能毫不犹豫的摔烂你!他作为尊上,什么美人没见过?你就不怕他只是一时兴起?”
荆牧芜突然长叹一口气。
兆寒雪以为他想通了,突然听见他一句。
“我不在乎。”
“我已经失去一遍我的丈夫了,死人无法复活,况且……”
兆寒雪惊讶的看着他。
“尊上他……真的很像我的丈夫……”
荆牧芜面上一副温柔中带着悲伤,怀念中带着愧疚,难过中带着开心的表情。
俗称,装的。
兆寒雪震惊。
兆寒雪恍然大悟。
兆寒雪拍手摇头。
“你……不是……哥们你……我真服了,咋啥狗血事都能让我遇上?”
“不是,你拿他当替身?你胆子够大啊?”
荆牧芜垂下眼盖住眼中快溢出来的笑意。
在兆寒雪看来,就是荆牧芜愧疚低头。
“算了,你俩爱咋咋地吧!我不管了!你俩自己搞去!”兆寒雪大脑过载,决定放弃以保下自己岌岌可危的头发。
“但是,”仅存的人道主义让兆寒雪还是劝了最后一下,“克制下自己,别搞到最后太难收拾的局面。”
荆牧芜垂眼低头。
兆寒雪叹着气回自己院子里了。
荆牧芜回到自己的院子终于憋不住笑了出来。
他俩真的好像那种背德的一样。
一个是丧门鳏,一个是小替身。
。
晚上,蝣粟,也就是现在秦裴漪的房间,露弱茹早睡过去了。
蝣粟坐在椅子上,手撑着脸,歪着头看着露弱茹。
骤为站在窗口,刚想翻进来就猛的被蝣粟一巴掌打回去。
“看不见门就把眼睛挖了。”
骤为乖乖打开门进来。
“尊上。”他恭谨跪在蝣粟脚边。
蝣粟懒懒撇他一眼。
“去,把她掐死。”蝣粟抬手指向露弱茹。
骤为瞬间僵在原地。
“怎么?下不了手?”蝣粟好整以暇的看着骤为。
“……尊上,稚子——”
话还没说完蝣粟就一脚踹在他的胸口。
肋骨断了一根。
蝣粟没使劲,不然整个胸膛都得断。
“稚子无辜是吗?”蝣粟笑的温柔,附身看着他,“你仁慈给谁看呀?”
蝣粟歪头,神情带着诡异的好奇:“我可没记得我教过你这个呀?”
“还是说,”冰冷的骨手缠上他的脖子,逐渐收紧,“你,想忤逆我?”
“骤为不敢!”
“不敢?”骨手瞬间收紧,“我看你可敢的很!”
气道被人为阻断,窒息的感觉让人头昏脑胀。
骤为不由自主的伸手扒拉缠在脖子上的骨手。
蝣粟看着骤为的脸慢慢发紫。
“爹爹……唔……冷……”床上的露弱茹突然梦呓道。
声音微弱,却传到蝣粟耳中。
窒息让骤为的脸一片青紫,眼神都失焦了还在竭尽全力看向他。
小怪物。
你要是早死了就好了。
骨手突然松开,重获空气,呼吸道都在刀割般的疼。
“我跟你两个选择,”蝣粟指向露弱茹,“要么,你杀了她,要么,我亲手杀了她,选一个吧。”
骤为听清时浑身都僵在原地。
蝣粟的手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三,二……”
骤为瞬间站起身,压抑着咳嗽声朝露弱茹走过去,只是脚步摇晃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