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星监的飞鸢将消息带过来。
他们以为他疯了,荆牧芜站在长恒庙内,看着飞鸢的消息。
或许吧。
他看向长恒神像。
神像后背的月弓闪动白光。
千千万万年,长路终于到了尽头。
太阳,终于快升起来了。
荆牧芜伸手,月弓凝结于他的掌心,像掬了捧月光。
“请你,在我失败后,”
“亲手,消除我。”
少游,我做到了。
他亲手消除了失败者。
长恒神像沉默不语,眼睛终于缓缓闭上。
长月永恒,代表不变的一切。
就像月亮一样,永远高悬于天,永远高悬于长夜。
可是……
他睁开眼。
代表永恒不变的神明,也会为了既定无改的命途而睁眼吗?
“万物,皆无永恒。”
“心道,亦为天道。”
后土啊。
既定的命途无法更改。
那如果我非要该呢?
你果然残忍。
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遗腹。
。
荆牧芜闭关的消息传过来,众人都见怪不怪。
本该关闭的石门后,荆牧芜看着手中的月弓。
仙门认为秦裴漪已经融进蝣粟了,他无法改变所有人的认知。
事实胜于雄辩,如果他能拿出真正的证据,那么无论成功的可能性多小,他都要去试一下。
他要把人引到仙门,不是蝣粟,是秦裴漪。
蝣粟第一次过来抢露弱茹是为了示威,告诉秦裴漪的身份这个动摇人心的事实,事实也确实如他所预想的一样成功,他都做到了。
蝣粟不会留意露弱茹,但秦裴漪会。
只要他把露弱茹偷回仙门,引导秦裴漪过来带回去。
蝣粟没理由关心一个凡人小孩子的死活。
届时他们就知道,秦裴漪的独立的意识还存在。
月弓光华温柔,覆盖荆牧芜全身,光华散去,一个面容平平无奇的人站在那里。
如果以前他还对潜入乎尔池偷人一事会犹豫,那么他现在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过去。
没有人会发现他的伪装,连蝣粟都不会。
。
乎尔池。
露弱茹一觉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爹爹?”小孩子眼睛都还没睁开就感觉到身边一片冰冷,看样子人离开了很长时间了。
露弱茹起身,不太熟练的穿好衣服,连袜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就啪嗒啪嗒跑外边找秦裴漪去了。
对于一个最多五六岁的小孩来说,半身傀儡的房门还是有点难打开的,露弱茹哼哧哼哧了好一会终于从门缝里挤出去见到外边的场景了。
天才刚亮起来,冷光灯还没熄灭,一队巡逻的侍卫从院子门口走过去,出来一个骂骂咧咧的人。
“**,走的**脚疼!”侍卫一脸横肉凶像丛生。
侍卫一屁股做到院门口的台阶上。
“起来起来!”一个尖酸刻薄一看就是在乎尔池当差好几年的老人踢了横肉一脚,“这里是你能坐的地方?!”
“我**的!”横肉一把拿起刀来,脸上肉一抖一抖的动,三角眼跟上吊死的人一样突出来瞪着尖酸刻薄,神情阴毒,“老子爱**坐哪坐哪!管你个***事!敢踢老子!找死是不是!”
尖酸刻薄皱眉:“后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屁股底下可是尊上的院子台阶!”
横肉才进来不久,没见过蝣粟的手段,只隔着远远的见过蝣粟一面。
横肉在人间时就是个好色之徒,奸淫掳掠样样不落,方圆百里的姑娘都惨遭他的毒手,后来是被仇家追杀,迫不得已进了乎尔池,为人狂妄自大眼高手低,甚至狂到看不起乎尔池,认为自己这一尊大佛待在这里是乎尔池的荣幸。
当时远远的一看蝣粟那张脸就起了色心,现在一听这是蝣粟的院子,更兴奋了。
“那咋啦?!我就坐!我不仅要坐,还要****他人!”
尖酸刻薄的那双小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但凡见识过蝣粟的手段,就只剩下害怕,敢对蝣粟有歹心,生怕自己死的不敢惨。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尖酸刻薄啐了一口离开了。
“****!”横肉大骂一句,要不是因为巡逻太久了起不来早过去砍人了。
横肉哼哧哼哧的,扭头朝觊觎以久的院子里看。
“装潢倒是华丽!”横肉踢了一脚,“等老子把你**了,整个乎尔池都得跟我姓!”
“呜……”一声小孩子哭的声音传出来。
横肉咵一声站起来朝里边进。
一个小孩躲在门后边,一脸害怕的看着横肉。
“**!死**还有孩子?!”
“你不准骂爹爹!”露弱茹虽然还没写多少,但也感觉出来横肉嘴里说的不是好话。
“**的,死孩子还**挺维护你那**爹!”
“你不准骂爹爹!”露弱茹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大声说。
横肉生起气来,脸上的肉跟有了生命一样一抽一抽的。
蝣粟不在,那就先拿这个小孩吧!
横肉荤素不忌,甚至连小孩都不放过,大手一张就去逮露弱茹。
露弱茹钻回房间,被横肉一把掀开门,捏主后脖颈擒住。
露弱茹很害怕,眼泪瞬间落下来。
“放开我!!”横肉把她拎起来,露弱茹拼命挣扎着。
“别动!再动我摔死你!”横肉瞪眼威胁道。
露弱茹不敢动了,哆哆嗦嗦的蜷成一团。
“你敢!”露弱茹身子是不敢动了嘴上还在放狠话,“我爹爹可是这里的大王!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爹?切!一个*子!迟早也是我下边的**!”
“你!不准骂我爹!”
横肉急色心切,也懒得跟她吵,一手拎着另一手就急匆匆的松裤腰带。
“啪——”
鞭子破空声大作,朝横肉急冲,一声刺啦,皮质狠狠劈在肉上的声音。
“啊啊啊!!!!”
横肉惨叫一声,松开露弱茹,捂着自己的后背。
一道深可见骨的鞭伤从肩胛骨斜飞到腰,血肉血淋淋的绽成花,血呲出来,顷刻染红了地面。
横肉疼的呲牙咧嘴。
一个黑色的身影跑过去抱起露弱茹。
“呜呜呜……哥哥……”露弱茹看到来人,委屈瞬间憋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哥哥!!他欺负我哇呜呜呜呜!!!”
黑衣人抬头,眼神狠厉的看着横肉。
横肉被他那眼神震了下,身上的肉都抖了下,强撑着气势问:“你是这小贱——她的哥哥?”
骤为安抚的拍拍露弱茹的后背把她放下,甩了下鞭子:“你多嘴了。”
“你——”横肉话音未落,骤为手中长鞭瞬动,像游蛇一样咬上去。
横肉惨叫起来,脸上一片血肉模糊,眼睛直接被抽烂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露弱茹第一次见这种血腥场面,吓的哭起来。
骤为这才反应过来转身想把露弱茹带回房间不认她看到。
“藏什么?让她看。”蝣粟的声音从院门口传过来。
他双手抱胸依着门口,不知道何时来到看了多久。
“尊上。”
蝣粟笑的开心,看着躲在骤为身后的露弱茹,伸手召她。
露弱茹藏到骤为身后。
“哎呀。”蝣粟站直身子向院里走来,路过惨叫的横肉时撇了一眼,虽然在笑,眼里却像蛇一样冰,抬脚朝他的肚腹踹了一脚,很清晰的内脏破裂声。
蝣粟无视横肉嘶哑的尖叫,朝骤为走过来。
骤为不动声色的将露弱茹朝后背拉了一下。
蝣粟撇了他一眼,笑的更温柔了。
蝣粟走到露弱茹面前,蹲下身,眼睛直视露弱茹。
露弱茹不明白为什么爹爹身上的气氛总是改变,但她害怕这个样子的爹爹,朝骤为另一边躲,就是不跟蝣粟对视。
蝣粟笑的眯起眼睛,朝露弱茹伸手。
“过来,来爹爹这里。”
“不……不要……”露弱茹瑟瑟发抖的看着蝣粟。
蝣粟笑的温柔似水,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为什么?弱茹,你怕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