蝣粟笑的眯起眼睛。
“我洗了那么多次他的记忆,愣是还对你下不去手。”
!!!
清洗记忆极为痛苦,无异于神魂上的凌迟,没有任何一个仙人能挺过来的折磨,清洗一遍便足以将一个活生生的仙人硬生生摧毁成疯子,神魂俱灭!蝣粟这意思,他还对秦裴漪洗了无数次!
荆牧芜心疼的难以呼吸。
他曾见过被鬼物清洗过记忆的仙人,甚至只是清洗了一半,那人便神魂崩溃,连转世都无法转世,□□一旦灭亡就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那人连三天都没活过去。
裴漪当时,该多疼多绝望啊?
荆牧芜不敢想那是多么残酷的折磨。
“啊,你不知道吧?他被我活着剥了皮,在忘川边惨叫了三天三夜才终于咽气,我好心复活了他,继续折磨,我清洗他记忆时,挣扎的差点让我抓不住,连声音都叫不出来。”蝣粟笑的十分开心。
荆牧芜的手都在颤抖。
“忘川边上的每一寸土地上,都残留着他留下的血指印呢,我洗了好久都没洗干净。”
“你闭嘴……”荆牧芜攥紧照江,剑柄上的花纹划破手掌心,血冒出来。
“荆峰主,你真该听听他当时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人能叫出来这么凄厉的声音呢,真是,好玩啊。”蝣粟抬手打了个响指。
天上的云瞬间压下来,乌压压的震在头顶。
“有本事……咳……你就……掐死我……”
蝣粟直接将声音传到他的耳边。
“好哇,既然不听话,我就折磨到你听话为止!”
刺啦。
一阵人皮被活生生撕下来的尖锐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到不像人的惨叫声刺破荆牧芜的耳朵。
“咳咳咳……疯子!你,还有骤为,最好别让我找到任何弱点!否则我让你们都生不如死!”
“好啊,我很期待你反杀的时候,只是,你最好真能挺到那个时候!”
人被绞撵成肉泥,肉泥从肉枝缝隙中漏出来滴到地上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更无法想象身处其中的人要多疼。
一声声尖利凄惨的叫声让人脚软,只是旁听都好像在幻痛。
烛炎在下边听到了一切,心口疼的简直无以复加。
他的幺儿该多疼啊。
他娇生惯养的幺儿,划破一小块手指都要找他哭的幺儿,活着面对剥皮抽筋这种酷刑,蝣粟甚至全程强迫他保持清醒,一点点感受着自己的皮肤被剥下来,变成一个血淋淋的人形。
更不论清洗记忆这种神魂上的酷刑。
他的小徒弟硬生生被洗了一遍又一遍的记忆。
“哎呀,荆峰主,听听,叫的多好玩啊。”蝣粟歪头看着他笑。
“他进血池时挣扎的可厉害了,不惜折断胳膊也要逃出去,可惜啊。”蝣粟抬手擦去根本没有的眼泪,嘴角甚至还带着笑意。
“你闭嘴!”荆牧芜冲上来劈过去。
红色屏障瞬间竖起,照江砍在屏障上,连一丝裂纹都砍不出来。
“牧芜,你要杀我吗?”蝣粟隐下红瞳,假装秦裴漪眼神可怜的看着荆牧芜。
“滚!”荆牧芜血气上涌,口中渗上血腥气,“你这个恶鬼!也配和他相提并论!”
蝣粟愣了一下,伪装的黑色退去。
“哈哈哈哈哈哈!也配?荆峰主你可真是好笑,”蝣粟笑的十分癫狂。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千面人树从地底翻上来,肉枝伸展。
远古的吟唱声传来,带着声声摇铃声,像婴儿出世的哭泣,又像老人辞别人间的悲哭。
腥风凛冽而起,蝣粟的红衣在风中阵阵有声。
他悬在空中,怀中抱着哭昏过去的露弱茹。
镰刀横在他的身后,上面渗出滴滴红色。
千面人树的红瞳睁开,俯视着渺小的人。
肉枝伸下来,托着蝣粟坐到树枝上。
“你还真以为,我跟他那么像只是因为前世我融合了他吗?”
蝣粟的声音渺远起来,无数男男女女的声音混到其中。
属于秦裴漪的声音逐渐淹没在万人齐声中,再寻不到。
人形坐在树上,慢慢闭上眼。
半身傀儡从脚地固化,血肉之树的颜色漫上去,将傀儡融进千面人树中。
荆牧芜瞬间浑身冰凉。
众人抬头看向红瞳。
“我来告诉你们真相。”
万人齐声,仿佛无数冤魂哭诉。
“从一开始,”
“就根本没有秦裴漪这个人。”
“从始至终,”
“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