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牧芜点头,两人去了放器人的地方。
秦裴漪打开开关,躲到场地外边控制着器人。
荆牧芜伸手召剑,却召出一支华丽的剑。
当时送给秦少游的那支。
荆牧芜看着剑愣了下,但器人的攻击以迫进眼前,他只能出手应对。
剑上流苏装饰很多,秦裴漪好像很喜欢流苏装饰,经常看他穿的丁零当啷一身。
这种剑摆设的意义大于攻击。
但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他明明已经将剑放到房间柜子里了,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他的芥子里?
剑上太长的流苏勾住衣服,荆牧芜只得一边躲攻击一边解流苏。
所幸秦裴漪及时停下器人,跑过来看什么情况。
“没事吧?哎?怎么是这把剑?”秦裴漪惊讶道,“你用它干嘛?”
“?”荆牧芜疑惑的看向秦裴漪。
“你拿装饰品打架?”秦裴漪问。
“装饰品?我以为这就是你按着自己风格改的武器。”
“武器搞怎么华丽干什么?打架难道要靠花纹闪死对方吗?”
荆牧芜看看身后的器人,突然顿悟,器人这种明显用于战争的武器风格是简练精密,只不过因为秦裴漪是凡人还主管后方,需要他动手的地方很少,还经常有身边会武的人帮忙,导致他出手的几率很小,因为不用出手,所以穿的好坏的无所谓,还不如按着自己的审美打扮的漂亮点。
这就导致了荆牧芜对秦裴漪的印象就是华丽,牵连到他所造的武器上,确实静下心好好想想就知道一个匠人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场合适合用什么风格的东西。
是他太想当然了。
秦裴漪替荆牧芜解开缠在手腕上的流苏,看到了剑身上的痕迹。
匠人对于蛛丝马迹都是很敏锐的,尤其是关于武器,剑刃上有了不少缺口划痕,一看就是被用过了。
荆牧芜武力高强,哪怕刚才在被流苏缠手和器人喂招时他都没看到剑有很用力的砍到器人身上,而且这些痕迹上面附了层氧化,不可能是刚才打出来的。
这把剑是他这养伤期间做的,这期间峰内不可能有什么需要峰主用剑的地方,他养好伤之后荆牧芜就去了鬼界,只能是在路上或者鬼界用过。
但荆牧芜的武力,哪怕用了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多明显的痕迹。
但如果,其他人用过呢?
看起来,用剑的那个人对武术实在不怎么擅长,可能连他都比不过。
能让荆牧芜把他做的剑送出去,那人肯定是荆牧芜也十分欣赏,他知道的只可能有一个。
那个“秦少游”。
秦裴漪假装不在意的解开流苏,“装饰品不适合打架,对了,那个借了我的脸和名字的,你有矛头了吗?”
“有猜测,只是行事风格实在大相径庭不敢言之凿凿。”
“你猜的是谁?”
“蝣粟。”
秦裴漪收拾的手顿了一下。
“他没伤害你吧?”
“……没……”一提到这个,荆牧芜的脸色就变的诡异。
不仅没,甚至可以说还保护了他一下,虽然肯定是带着恶意的。
明明那时在蝣粟庙内和忘川旁边,是他的主场地,好几次,荆牧芜都明显的感觉到蝣粟是带了彻底杀了他的心思的,却最终只配着演了一场戏。
尤其在忘川,演的完全像两个人。
拉他进业火时是真心想就此杀了他,却在最后关头突然收手。
不过蝣粟一向心思怪异难测,前世都能干出来大举入侵后突然消失只为取乐的举动,荆牧芜觉得他干出什么荒唐事来都不足为奇。
只不过现在回头想想,他当时对于“秦少游”这个被他牵连的“无辜少年”愧疚之情确实不做一丝假,但如今一想,怕是被蝣粟看着眼中笑在心里。
“那就好,以后看人谨慎点,不要随随便便就信了别人。”
“知道了,只不过特意化出一个假形只为了在我面前演戏我不相信他能这么好心。”
“演戏?”
荆牧芜于是便长话短说叙述了自己在鬼界的遭遇。
“我当时十分感激那少年,于是……”
“于是就把我做的剑送给他了?”秦裴漪突然插嘴。
荆牧芜抬头看着秦裴漪,“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不过看荆牧芜这反应,他猜的八九不离十。
“你别误会,我当时只是觉得你俩很多方面相似,要是见面会很聊的来,他当时表现的对你也很好奇,所以我才送了你的剑,想着事后能不能引荐你俩见面。”
“……”秦裴漪扭头。
荆牧芜一看就是好不容易扶正的小醋坛子又翻了。
“你别醋了,我看着像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
秦裴漪不说话,但身上的醋味收了下。
“后来他跟着我去忘川,本来想杀了我却不知道为何中途改变,抛弃假形逃了。”
“……”
“秦裴漪,转过头。”荆牧芜无奈。
秦裴漪回头却被荆牧芜的手拢住朝下压。
荆牧芜那张嫡仙般的脸迅速在秦裴漪瞳孔中迅速放大,直到脸颊上传来柔软的热度。
为了安抚小醋坛子,荆牧芜只得亲一口压压酸味。
秦裴漪的眼睛噌一下亮了。
终于安抚好了小醋坛子,这件事也到此为止,到了中午吃饭,秦裴漪还一边摸摸被亲了的脸一边傻笑一边吃饭。
荆牧芜看着秦裴漪一脸坠入爱河的小少年的样子,嘴角也挂上了不少笑意。
。
在羿月峰养了几天,发现长生锁对秦裴漪确实没什么隐患后就放秦裴漪回巧工阁。
在巧工阁为了器人改进又工作了些日子后,终于结束了一切事物,元止戈也得了一小段休假,三人就一起出去玩了。
正是人间庙会,秦荆两人顺着元止戈去逛庙会。
“人间就是繁华!”元止戈嘴里还叼着糖画说。
“嘴里的糖快掉下来了。”秦裴漪说。
元止戈急忙咬好糖画。
“确实繁华,”秦裴漪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元止戈问。
“……没什么,想起从前见过的更繁华的庙会。”
“更繁华?吃食会比这里更多吗?”
“这个我不知道。”
元止戈遗憾的咬了口糖画。
“希望这次没有意外打扰,不然每次出门玩都惹上事也太不吉利了。”元止戈说。
元止戈担心的没有发生,三人开心的逛了大半天,一直到了晚上亮灯,人流慢慢散去才打道回府。
“我还以为会有花灯买呢。”元止戈抱怨道。
“这又不是元宵节,哪来的花灯?你要真喜欢去巧工阁委托做一个呗,还更精巧。”
“人做的更仙门的不一样,虽然我也说不出来那里不一样,但就是更喜欢凡人的花灯,说起元宵,我还记得那次你逗我,一松手我差点掉河里的事呢!”
“嗯?”秦裴漪疑惑,“哪有这事?”
“别装傻!”
“行吧行吧,你说有就有。”秦裴漪无奈道。
他当时一直牢牢拉着元止戈,哪来的松手?
怕不是止戈这小子记混了。
三人各回各家。
回到巧工阁,烛炎点了灯等他回来。
“师父。”秦裴漪进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幺儿回来了,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
“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过了今年就是四十了。”
在凡人身上,这个年纪孙子都满地跑了。
幺儿要是仙人就好了,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让秦裴漪继承阁主,但可惜在于秦裴漪只是凡人。
寿命有限,再高的天赋,安在蒲草上都令人惋惜。
不过,凡人也好,不用担心自己走的早秦裴漪怎么办。
“裴漪,你去羿月峰的巧工阁吧?正好也可以让荆峰主照看你。”
“都行。”
烛炎在想什么秦裴漪知道,再怎么说,他也只是凡人,顶破天到百岁就归西,继承阁主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也没有奢想过这件事,烛炎将他安置在羿月峰,也是想着荆牧芜是当今仙门第一圣手,在他身边,秦裴漪或许能尽可能的多活几年。
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懂师父的良苦用心。
事情就这么定下,等到几个月后,秦裴漪给器人升几次级,羿月峰巧工阁的分阁主到了任期,他就走马上任。
不过,等烛炎知道自家小徒弟早被荆牧芜拱了,他还亲手送小徒弟过去给拱时脸红脖子粗杀上羿月峰找拱自家白菜的猪的事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