蝣粟脸上满是笑意,低头看看骷髅。
“哎呀,”蝣粟一只脚踩上骷髅的头骨,“没用的东西。”
“咔。”
蝣粟踢开踩碎的骨头。
“时间,差不多了哟。”蝣粟伸手凝出一把长刀。
游戏,开始。
。
两人跑到确认骷髅不会追过来停下,抬头,又回到了原点。
房间里亮了灯。
血腥味弥漫,树上的红灯笼转动。
“看来现下之计只能一条一条试过去。”荆牧芜说。
“百星!”秦裴漪召出百星拿出信号烟花想找增援,放出去却发现好像被一个罩子遮住,升到一半就灭了。
秦裴漪想骂人,他这一晚上想骂人的次数比在巧工阁最受刁难的那段时间都多。
“救……命……”一座房间里突然穿出来微弱的呼救声。
听着有点熟悉。
两人寻着声音,打开门。
一个血人倒在厅堂。
“我的女儿呀……”血人喊道,“她还……痴呆着呀……”
两人对视一眼,让出来这是那个洞穴里的可怜人。
血人听见开门声爬起来。
“我的……女儿……死的好惨啊!”血人突然暴起朝秦裴漪扑过去。
“搞没搞错?我可是救了你女儿呀!”秦裴漪躲开血人的攻击。
“我的……女儿!死的好惨!你这个混账!”血人喊着攻击秦裴漪。
“我服了!”秦裴漪一边躲攻击一边吐槽,“恩将仇报啊!”
“这阵法召进来的都是什么东西!?”秦裴漪抱怨道。
“你!为什么把她推下去!”血人质问道。
“推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秦裴漪说。
“啪哒。”血肉蠕动的声音。
荆牧芜警惕的回头。
一张面目全非的脸就距他的脸不过几厘,掉出眼眶的眼睛在血管的牵扯下摇摇欲坠。
肚子破开,死婴的脐带拖到地上,胸膛扁下去。
“恩……公……”一开口,下巴便掉在地上。
舌头上下动弹着,“为……什么……”
荆牧芜剑出鞘横在她脖子上。
“什么东西?”秦裴漪也看到了女人,震惊的说,“她怎么也死了?!”
女人歪歪头,颈骨咔一声断开,头就这样歪在肩膀上。
“恩……公……?”断裂的声带发出诡异的声音。
“不……是……为……什么……杀我?”女人说。
秦裴漪一边躲着血人的攻击一边还得应付女人的话,“谁杀你了!?我要杀了还救你干嘛?我有病啊!?”
“呜呜呜……”女人突然哭起来。
“不要……”女人朝秦裴漪扑过去。
“一个两个有完没完?!”秦裴漪快崩溃了,一个两个专逮着他欺负,他就一个凡人何德何能,从小到大连鸡都没杀过,这俩人——这俩鬼上来就要他偿命,他偿啥呀?
荆牧芜看秦裴漪对付不过来,拔剑助人。
这俩看样子才成鬼物不久,荆牧芜参与进来后很快就被打散架了。
“走。”荆牧芜拉着秦裴漪的手想出去。
“去哪呀?”万人齐声穿过来。
剧烈的幻痛袭来,荆牧芜用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攥着秦裴漪的手收紧,浑身哆嗦起来。
秦裴漪察觉到荆牧芜的不对,像是不受蝣粟威压影响一样,单手抱起荆牧芜,一手持剑朝关上的门劈过去。
没劈开。
“是……蝣粟……”荆牧芜忍着疼说。
秦裴漪虽然恨蝣粟,但实际上却没见过蝣粟,所以这时候才这样。
秦裴漪听见这个名字愣了一下,扭头看去。
肉树上的眼睛笑眯眯的看着他。
中央的红眼睛在于秦裴漪对视时,秦裴漪的眼底深处,一抹红色一闪而过。
“亡命鸳鸯啊,”肉枝条伸过来想摸秦裴漪的脸被躲了过去,笑起来,“真可怜。”
“你才是亡命!”荆牧芜只感觉秦裴漪是真的初生牛犊不怕虎,敢这样对上蝣粟,像生怕激怒不了蝣粟一样。
“若真是真身到来,怎么会只躲在这幻境阵中?以你的能力,真想杀人,早在我们踏入府邸的时候就开始了,何至于躲躲藏藏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们一路闯到这里,身上却无一点你造成的伤,怕只是幻境捏出来的假象。”
蝣粟突然笑出声来。
“后生可畏啊,还真让你猜到了呀,”蝣粟直接承认,“的确只是幻影呢,不过,人的确是我杀的,怎么?你,要为他们一家讨回公道吗?”
“公道自有他人来,仙门百家打不过你只能任你逍遥法外,但世间万物皆有规则,天道不会放过你。”
“天道?呵哈哈哈,还是天真呀,秦裴漪,你,真是天真呀。”蝣粟的语气突然情绪复杂起来,像在感叹秦裴漪,也想在感叹别人。
“天道轮回,应果报应。”蝣粟低低的说道,“可惜,我不喜欢。”
肉枝瞬间行动。
荆牧芜因为幻痛失去部分行动力,秦裴漪拔剑与蝣粟对上。
蝣粟每一招都避开致命处,给与荆牧芜时完全不一样,像在给秦裴漪喂招一样。
秦裴漪也感觉到了,又一次藤蔓劈过来,用用剑挡住,趁机后退到门口。
胖子为了附庸风雅,门口假模假样的放了一把名贵的琴,因为做工精良,琴身很重,只不过自买来就没用过,积了层厚灰。
秦裴漪收剑一把抱起重琴,朝藤条间露出来的树根冲过去抡起琴。
藤蔓下来想护住,却奈何琴实在重,轻飘飘的藤蔓挡不住,琴直挺挺的砸向蝣粟树根。
听声音秦裴漪是用了十乘十的劲,他本来从小做工抡大锤力气就大,之前在血肉藤蔓那里就能看出来,寻常刀剑需要带上灵力才能砍断的鬼物他能仅凭力气砸成沫。
荆牧芜身上还幻痛着,但看着秦裴漪这一套还是有点哽住,该说不说,抡琴砸人这种纯物理攻击,也只有秦裴漪能在鬼物身上用出来这么大效果了。
没有技巧,全是力气。
琴砸在树根上,砰的一声木片四散,树根被砸出来一个大坑。
肉树瞬间顿住。
秦裴漪背对着荆牧芜,碎木片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划痕,红色从其中溢出来。
眼睛。
是红色的。
符箓上的金线微弱的闪动两下。
肉树轰然倒下。
秦裴漪抬手用袖子护住自己的脸,朝后退去避开肉枝倒下时的碎木和尘土。
袖子放下,眼睛中的红色沉下去,乍一看去仍然是平常的黑色。
“走。”秦裴漪扭头向荆牧芜过去,拽住他的手踹开门出去。
门外不再是八方阵那一模一样的风景,而是恢复了一条路,红灯笼挂在树上,秦裴漪薅下一盏灯笼提着照路,带着荆牧芜向门口跑去。
府邸的大门终于出现了。
“太好了!看来那个幻象蝣粟就是阵眼。”秦裴漪如释重负的呼一口气。
“走走走,终于可以出去了!”秦裴漪笑起来,拉着荆牧芜上前推门。
没拉动。
一把剑从背后搭上秦裴漪的脖子。
“你不是他。”荆牧芜的声音冰冷。
“你在胡说什么?幻境阵已经破了,现在已经没有幻象了。”
剑用力了些,锋利的剑刃划破皮肤,血渗出来一点,再用力,就是血管。
“你的身上没有玉佩。”
秦裴漪顿了一下,突然背着荆牧芜笑出声。
“哈哈,久闻羿月峰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秦裴漪”抬手拔下发簪,长发散开。
烟蓝色衣服从衣角反上血红,后脑勺上的头发诡异的蠕动起来,一线肉睑竖着出现,睁开,赤红瞳孔看着荆牧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