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暗纹甚至渗透进奇利米尔的身体里,他的皮肤一寸寸地爆裂开,几乎是瞬间,血液就沿着气孔争先恐后地流出。
透亮的光在顷刻间充盈整个洞穴,就连深不见底黑的星际间都隐约被照亮。
奇利米尔透过血红的间隙艰难地看向半空最后一眼,嘴里喃喃说道无言的苦楚。
父亲,儿子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下一任的祭司已经陪伴在我们主人的身边,而儿子如今必须要代行好管理人的使命,将秘泽的所有秘密都掩盖在尘土之下。
“嘭!”巨大的爆炸挤压着周围的空间,规则的扭曲扼杀了一切活着的生物。
没有任何事物留下痕迹,整个秘泽星连同停泊在附近的战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全数异种人以自己的身躯画阵引爆了整个秘泽星,那个在都市传说中经常出现的黑市也成了过去。
星际尘埃在真空里无声翻涌。
当秘泽星湮灭的强光穿透银河时,悬浮在星云深处的棺椁突然震颤起来。
某种古老频率的震颤波顺着宇宙弦蔓延,惊醒了沉睡在宇宙深处的观测者。
"第七支烛火熄灭了,无可避免的灾难还是要降临了……"
塞莱家族最隐秘的地下监狱里,裹着星砂长袍的老者睁开第三只眼,指尖摩挲着悬浮在面前的黄金罗盘。
十二枚指针中有三根正逆向旋转,在刻度盘上划出鲜血般黏稠的轨迹。
与此同时,浸泡在蓝色营养液中的少年猛地呛咳起来。
无数数据流在他虹膜深处炸开,那些本该被奇利米尔带进黑洞的秘泽记忆,正顺着银管的丝线涌进他后颈。
浸满鲜血的祷言在颅骨内回响,恍惚间他看见奇利米尔破碎的嘴唇仍在翕动。
"我们的主人……"
洞穴爆炸的余波仍在扭曲时空。
某艘侥幸跃迁至安全区的虫族侦察舰里,士兵突然发现舱壁渗出暗金色黏液。
那些黏液像活物般缠绕住他的喉管,在窒息前的刹那,他好像听见了黏液里传来千万人的呓语。
那低声的呢喃像是某段悠长记忆里的经文。
在帝国第一研究所里,首席科学家盯着全息投影里不断坍缩的秘泽残骸,仪器显示某种反物质正从爆炸中心逆流而出。
"不是自毁。"
“该死的!”
"他们在重组时空锚点。"
仿佛印证他的推断,漂浮在废墟中的弗洛克里斯也突然抽搐起来。
小矮人在麻袋里暗藏的骨粉渗入他伤口。
那些粉末分明是托克老爷的指骨研磨而成。
当散落在空中的每一粒星尘掠过他苍白的睫毛,青年脖颈处缓缓浮现出了钥匙孔刺青。
虚空中有古老的呢喃伴随着叹息声传响。
"新的轮回要开始了。"
星舰残骸中,弗洛克里斯突然睁开异色双瞳。
他的左手不受控制地伸向虚空,原本空无一物的指尖忽然传来冰凉的触感。
半截断裂的青铜钥匙正从四维空间缓缓具象化,钥匙齿痕与他颈间刺青完美契合。
门扉上密密麻麻的星图开始流转,每颗星辰都对应着某个曾经被抹去坐标的文明遗址。
当弗洛克里斯无意识地将钥匙插入脖颈处的锁孔时,整个银河系的引力波监测器同时爆出刺耳鸣叫。
星历1499年最后三秒,所有文明的天文台都观测到了神迹。
一只由星云构成的衔尾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蛇眼位置正是已经消失的秘泽星坐标。
而在这幻象消散前,每个偷窥神迹的虫子的眼前都短暂浮现出一行血字——
门已开,罪当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