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生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妖怪。因为孩子的眼睛形似狐狸眼,就说是狐妖转世,下凡专为勾引男人,破坏家庭。我们家莫名背上这种臭名,一向重视清白的婆婆被气出病,丈夫更嫌弃她是个祸害,扬言在村头当众烧死。为了保护孩子,连夜冒雨逃出村。”女人不断流泪擦拭,“多谢大姐救命之恩,这世是没机会了,下辈子……”
“呸呸呸,什么下辈子。”梁母打断道,“我们可等不了,就要你这辈子偿还。”
“大姐。”女人激动地抓住梁母的胳膊,“昨夜赶路途中就早已染上重伤风,我的身体我清楚。老天既然给我回光返照的机会,想来你们便是她的救命归宿。小妹求求大姐,收留那个可怜的孩子吧。”
“别再胡说。前几天大夫说听天由命,你既醒来,是天意,一切都会好起来,莫要胡思乱想。”
“这样的确不合礼数。”
女人拖起沉重的身体,想要下床,梁母拦住说:“小妹你要去哪?”
“大姐!”女人拗不过,就跪在床上磕头,“大姐我求求你了,大姐我求求你了。”
“你正重病在身,快躺好。”
“大姐不肯我便长跪到死。”
“哪有你这么强迫他人的,我没理由收养你家小孩。要养自己养,所以你赶快好起来。”
“只要为了她,我也不要这脸了,这是我个老赖母亲唯一能为孩子做的。”
“不,千万别这么说自己,你的勇敢无私,日后我会告诉她,她有个伟大的母亲。”
“谢谢,谢谢你。下辈子,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
未能说完最后一句,女人咽气倒下。
梁母泣不成声,梁岁稔第一次面对死亡,懵懵懂懂但是很伤心很害怕,冲到旁边房间,试图把婴儿抱起来。婴儿被摆动地难受,大哭起来。
梁母也跟上来,帮忙把孩子抱起来,问:“你是不是想让母女两个再见一面?”
梁岁稔只是点头。
梁母把孩子抱到女人身边,将女婴面向女人:“虽然不可能……你看清楚,记住了,她是你的亲娘。”
又过几天,一家人围坐院前,打算给女婴取名,梁父说:“福祸相依,苦尽甘来,前面遭受那么痛苦的经历,日后定有享不尽的大福,取名为玄玺如何?”
梁母反对道:“这男孩名吧,哎是不是在不满什么?”梁母眼神逼近。
“哎呦你这婆娘,你这这这。”梁父看了眼梁岁稔,靠近梁母并小声说,“这方面不都听你的吗。”
“哼,最好别让我发现,我讨厌虚伪的人,有话直说。”
“我也一样,非常痛恨这种人,那娘子打算取名什么?”
“女孩名照样能取个有寄托希望的,我们家闺女不就是,又有美感又有寓意,这不你取的吗,你认真想。”
“玄玺不挺好的吗,玄为未来悬念,玺为尊贵吉祥之意,多好。”
梁母手逗着怀里的女婴:“她长这么一双迷人的眼睛,长大绝对是个大美女,得取个符合她美貌的名字,好不突兀。”
梁岁稔这时候说:“那就叫美花好了,因为花很漂亮。”
梁母忍笑道:“这个名字,好像太简单明了了,别人听了会以为我们自恋,取名得讲究个内涵。”
忽然院门走来个黑发中夹杂几缕白发的老者,很有仙风道骨之气,对院内人说:“打扰几位,贫道是景正派的道长,受人之托下山处理,返回途中路过此地,不知可能在这借宿一宿?”
知道老者身份,三人纷纷走来,打开稍门,梁父请道:“道长请进。”
“多谢。”道长不经意地瞟到梁母抱着的女婴,止步道,“这孩子……”
两人见道长神情复杂,梁母问:“怎么了道长?”
道长说:“贫道从孩子面相看到黑红两光,且很明显,各有一半。”
“黑红两光,就是说孩子以后有两个极端的好坏未来?”
“好自然是好,但坏面连贫道也不敢枉然下定。”
“怎么听上去很糟糕啊。”
梁母担忧地看向梁父,梁父问道长:“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道长说:“如果二位信得过贫道,贫道定竭尽全力培养孩子。”
“修道吗。也好,挫挫晦气。”梁父又看向梁母,“我想妹子也会同意,门派修道的,家境不比我们差。”
道长听出异常:“这不是你们的孩子?”
“是啊。”
梁父一五一十地把女婴的身世告知道长,梁母对其他生人都保持警惕,唯独见到道长,被道长的仙气所征服,况且自家家境是一般,也许把孩子给门派抚养,会有更好的生活,也就同意道长把孩子带走。
第二日,梁家三口目送道长抱着孩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