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下水道并没有臭气，当然也并不好闻，似乎扩建过，场地并不狭小，甬道两侧的石壁上到处点着蜡烛。

绕过外场形色各异的人，朝着内场走去。

此刻拍卖已进行了大半，这次要贩卖的精灵奴隶压轴，所以叶斐来得也不算晚，遇见了几位眼熟的贵族，出于社交礼仪，轻声问候了几句。

在简陋地椅子上坐了没一会，一个还没叶斐人高的囚笼就被人抬了上来。

囚笼里面，是一只特征明显得要死的精灵，尖尖长长的耳朵，比人族修长纤细的身躯，浅金色的头发，死水一样蓝色的瞳孔，死死地躲在脏兮兮的厚外套里。

因为王城的寒冷，那个精灵的嘴唇上都有一层不正常的淡淡蓝色，似乎正在承受着剧烈的痛苦。

海德拉的组织者朗声赞美着精灵的纯洁，稀有和美丽。

“征服一只精灵会给各位大人不一样的体验，您可以对他漂亮的身体做一切事情，不管是鞭子，亦或者是别的，精灵的生命是一条很难干枯的河流。”

“而拥有在这条河流上行驶的权利，只要十万枚金币，价格并不高昂，这只精灵伤害了许多教徒，我们费了许多力气，才在他美丽的脖子上戴上了隔绝元素魔力的项圈。”

底下不少贵族蠢蠢欲动，但又因为这昂贵的价格原地止步。

“这个奴隶病了？看上去很糟糕。”叶斐冷淡出声，他看着那个囚笼，打量着里面的精灵，这个精灵比弥尔还要瘦弱得多，骨架都比弥尔小一圈。

世道不一样，叶斐在这个世界没法产生过多的同情，但因为弥尔的缘故，他觉得对方有点可怜。

也不知道能否适应得了，冬日繁重的农务工作。

“尊贵的客人，当然不是，接下来我会介绍一下，精灵这个种族，一点小小的弊处，他们畏惧冬日和冰雪，只要您保证他暖和的度过冬天，他会给您最妙不可言的回馈。”海德拉的介绍者说话十分的动听，眼底带着怂恿地看向底下因为叶斐的话尔冷静下来的贵族们。

“精灵怕冷，或许会因为寒冷而死去。”

“您说的是对的，大人。”海德拉的介绍者得体地回应着。

叶斐的话让周围的气氛压得安静了下来，他起身离开了座位，优雅地走向囚笼，漫不经心地说着，“我瞧瞧，怕冷要点壁炉，普通的壁炉燃烧一天需要一百斤至一百二十斤的干木头，一斤木头两个金币，到了冬日，圣灵节前后，木头的价格会涨为五个金币，王城的木头存量是固定的，若是从其他城市运送，价格还能再涨五倍。”

男爵走至囚笼前，视线放在了拍卖会的组织者身上。

“保守估算，在下个春天到来之前，为了这份稀有的美丽，我将要付出三万金币的代价。”

“一个漂亮的，病恹恹的奴隶，你知道，每年都会有冬天的。”男爵的双眼在视线昏暗的周遭，像两盏幽幽的鬼火，让人不敢心虚。

叶斐的话让底下的贵族们又恢复精明冷静的状态。

十万金币几乎能在王城里买一栋不错的房子，去和剧院里最美丽歌者约会一整年，或者雇佣二十个元素法师为自己工作。

收获日刚过去，贵族们从领地收上来一大笔金币，又向国王进贡了一大笔税，有些闲钱，但并不是很多。

若是这种脆弱的美丽，只是一次性用品的话，没人愿意为此买单，何况每年还需要三万金币的供养。

“您说的是对的，大人，您似乎对着个精灵奴隶很感兴趣。”介绍者额头起了一层薄汗，对方说话的方式太过粗暴，几乎要弄断了这桩生意，但他又不敢和对方顶嘴，因为来此的人都大有身份。

“是的，但我认为这个奴隶不值十万枚金币，我不是个傻子。”叶斐微微一笑，“我不打扰你，你继续吧，若是有人买，你就卖吧。”

男爵回到了座位上，底下浮着交头接耳的细语，时不时有目光落在叶斐的身上。

十分后，海德拉的拍卖结束了，精灵奴隶没卖出去。

散场时，海德拉的教徒请叶斐过去赏脸喝茶，赛文和迪迦拦在叶斐的身前。

叶斐随意地挥了挥手，双胞胎管家才退至他的身后，“我很忙，一万金币，我带走那个奴隶。”

教徒脸上闪过纠结，语气忐忑道：“大人，这个价格很令我为难，我需要去请示一下。”

“快点，我没有很多耐心留在下水道里。”叶斐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好，您请稍等。”

教徒鞠躬匆忙离开，叶斐站在内外场的交接处，等待的时候，顺手花了一百个金币从一个药草商人那买了一小瓶鼠尾草蜂蜜，收进了怀里。

十分钟后，叶斐从下水道出来时，身后赛文肩膀上扛一个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