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队士愣了愣,眼看自己身上的伤口愈合,下意识接过了药剂:“你是……蝶屋的那位奇怪的医师?”
“是的,是我。”
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短暂的得救了,对方猛然跪坐下去,抽搐了两下,毫无理智的爆哭起来。
“呜呜呜,啊啊啊啊,我差点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我真的觉得我快死了。”
“我还好吧,我还有救吧,我……我还能回去么?”队士的年龄看起来还很小,身量虽然比缪戈宽大却矮了缪戈接近半个头,这会哭的几乎停不下来:“亚克斯利桑,你可一定要帮我啊!”
缪戈一愣。
这是她又一次在他人面对生死关头时,委以全部的信任和请求。
相信她能够做到保护他人,相信她可以做出一些有足够价值的事,并请求她如此做。
“相信我,我会尽量保证你能回去的。”
“呜呜呜呜,太好了,我就靠你了。”
“好的,我刚才在外面看到乙级队士夏秋大和了,他告知我目前普通人中还有六人存活,队士中还有三人存活,你都知道他们的位置么?”
眼前的队士愣了愣,飞快的爬过来抱着她的大腿,哭的更狠了:“我不知道啊!呜……夏秋君很早就和我们走散了!他一直在追着鬼战斗,可是根本就追不上鬼,它们一直在耀武扬威的吃人,啊啊啊……他们把抓到的人并不一口气打死,而是折断四肢,然后让对方清醒着被吃,还要不停的展现给我们看啊,好可怕啊呜呜……”
听着队士泣不成声的控诉缪戈脑子里面空白了一瞬。
什么叫做,清醒着被吃还要展现给别人看?
是她想的那样么?
就像是吃一只烤鸡那样?
把人,当做烤鸡一样的吃掉,而且是在其他的鸡面前。
这是……纯粹的把他们当做食物了不说,还当做可以用其生命与意志作为玩乐啊。
不过这里的鬼这么做不稀奇,因为几乎所有的鬼都是这样的。
有这样或者那样吃人的理由,他们不觉得吃人是错的,因为他们虽然曾经为人,可却已经跟人是两个种族了。
可是亲耳听到这样残酷的事正发生在她附近,而她必须要阻止死亡与痛苦的蔓延。
这样的压力就像忽然让她去闯禁林一样。
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知道里面很危险恐怖,可却是一定要去闯,一定要去做的。
“我知道了,我会站在这里建立庇护魔法,你谨慎一点应该是可以哄过鬼的,而我会乘着这个时间,去找其他还活着的人。”
队士一愣,微微放松了她的腿,含泪:“好,那你一定要记得回来带我走欧。”
“一定。”说着,缪戈站起身来,正打算释放一个平安镇守了在回到走廊去,耳边忽然听到一声奇妙的,像是某种奇怪的鼓声,之后天旋地转,房门洞开。
随着鼓声一同进入这个房间的是一具,偶不,是小半截尸体,而抱着这一节尸体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性的恶鬼。
上身赤裸,腰间挂着两个奇怪的森白色的鼓。
刚才那个声音,就是它拍打鼓发出的,而他手中的那个人……或许不应该称之为人,而应该称之为半个尸体。
对方还活着,但是双手已经被齐肩斩断,腰部以下的肢体也不知所踪,整个身体看上去只有正常躯壳三分之一的大小,所以会像孩子依偎大人一样,躺在鬼的手臂和胸膛构成的地域里无法挣扎。肠子从巨大的伤口里面流淌出来,在被鬼搅在另一只手上,一点一点的舔舐,剩下的器官似乎也快掉落出来。
可偏偏这个人所有的伤口都有被好好止血,以至于他并没有立刻死去,甚至还有足够的意识,在知道自己被鬼带到了或者的队士面前是时候,他甚至能够转头看向缪戈的方向。
至于鬼……或许是手上的东西分外美味,鬼垂着头品尝完全没发现面前的两个活人。
缪戈的恐惧在这一刻升至最高点,全身僵硬至不能动弹。
那个人的血和着不知道是什么内脏的碎片,在他嘴里鼓着泡泡,在一点一点不可遏制的涌出来,在顺着嘴角往脸颊流下,喉舌里挤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