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部分人将沈知白立为榜样,踏上她走过的、荆棘丛生的道路,跟在她的身后,继往开来。
就算无心此道的女子,也大多对她十分感激。
因为终会有一日,由沈知白点亮的光芒,能照拂在每个女子身上。
但,也有一部分十分不屑,只是藏得很好罢了。
江御终于在六月初回到汴京。
去吏部消了假后,第二日正式前往秘书省报道。
今上授予江御的秘书省正字一职,为秘书省属官,从九品上。掌校定典籍,刊正文字。
这是大多童子科出身的少年们的第一站——当然,这份殊荣也不是谁都有。
只有那一年里最出色的那一位,才能进秘书省学习。
这官职不用上朝,又有俸禄可领。
是名副其实的寄禄官,有官名有待遇,但没有实际的职事,更无什么权利。
只是江御也没料到,第一天上职,就碰到了阔别已久的沈知白。
“让让、让让!”
叼着一个包子的沈知白一抬头:“…哟,这不是咱们探花吗?还知道回来哦?”
江御竖双手抱拳微微欠身,笑意直达眼底。
“比不得我们沈大才女,这都名扬天下了,以后记得多多提携一二。”
沈知白得意起来:“好说好说...”
“就是你们两?”校书郎脚步匆匆。
“走吧,事情多着呢,得将库里的书摊开晒一晒,晒好的书要重新校对,整理成册,然后入库归档。”
“吱、吱吱。”沉重的木门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书库。
一眼望不到头的书架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书籍,书架之高,最上面那排,甚至只比屋顶矮了一点。
自西汉以来,历朝历代都曾下诏求书,所藏书籍历经朝代更迭不断积累,成为重要的藏书来源。
这些宫廷藏书被妥善保管在宫廷的藏书机构中,成为秘书省校正的对象。
沈知白嘴张得老大:“这么多书要晒?!!!压榨童工是违法的你知道吗?”
“什么童工?”校书郎不解:“你们负责这‘甲辰’书架,得赶紧将书都晒好。”
嘱咐了晒书的注意事项,校书郎转身就走,他主要负责校对、勘正典籍中的文字错误、内容偏差等。
这浩如烟海的书库大着呢,他本质工作都干不完,哪来时间晒书?
难得来了两免费劳力,当然得使唤起来。
留下沈知白气的直跳脚。
“哦对了,你们晒好了书后,记得找我拿典籍,经过校对的典籍,偶尔会语句不通,需要有人进行修订,这就是你们以后要干的事。
记得晒书的手脚快一些,到时候书籍入库就差你们的书,可不好交差。”
“你...!”
江御一把拉住沈知白:“算了,我们新来的,人家给下马威呢,别浪费时间,我上去取,你在下面接着书。”
两人合力,迅速将书架上的书取下来,一一搬至晒书场逐一翻晒。
足足花了四天时间才将甲辰书架上的书全晒好。
这才腾出手来做本职工作——修订书籍。
只是这短短四天时间,需要修订的书就已经堆成了小山。
还好沈知白看书快,江御写字快,一个念,一个改。
慢慢的将这堆书山给搬空了。
后来甚至两名校书郎的书,都不赶不上他俩的消耗速度。
这件事很快惊动了秘书郎,秘书郎贴心的又划了一位校书郎过来。
三个人校正的书,将将够两个人修订。
忙的跟个陀螺一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一个月。
七月,前线传回消息,威虏军粮馈不济。
朝廷上下对是否给威虏军补充粮草,争论起来。
以张洎为主的文臣们一致认为,皇帝坚壁清野的战术没有问题,主张放弃威虏军一线,收缩兵力进行防御。
“张洎你个老匹夫,还没打到京城脚下呢,怎么这就要抛弃一线的战士们了?我呸!你还要脸不要?”
张洎没有发话,自有同一阵营的文臣替他说话。
“陛下,威虏军所处位置特殊,粮草补充困难,极易引来辽军!”
武将们面红耳赤:“还能眼睁睁看着人饿死不成?!”
“陛下,运输大量粮草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在运输过程中,还要面对辽军的袭扰风险。一旦粮草被劫,不仅损失巨大,还会导致士兵士气低落。”张洎言辞恳切。
“老臣都是为了长久打算。
退一万步讲,哪怕补给威虏军粮草,这威虏军在辽军的强大压力下,也难以长期坚守。
最终大概率还是会被辽军攻破。如此一来,这些粮草不就便宜辽国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