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干就干,趁着月黑风高,我去客栈厨房偷来一把菜刀。
那刀刃磨得又薄又亮,斜斜扫过我的胳膊,刀刃上留下数根汗毛。
是把好刀!
我吹掉刀刃上的汗毛,两手握住刀木柄。
“长暮大人,我准备好了。”
长暮站起来。
我现在还是女童的身型,要拿刀杀害一个成年男人实属勉强。
于是我说:“长暮大人,还是请你先坐下吧。”
长暮坐下了。
我拿刀在他面前比划了几下,咳了两声:“长暮大人,可能会弄脏您的外袍,请你把外袍先脱下吧。”
“无碍。”
“哦。”
我有些紧张。
我连鸡都没杀过,突然让我杀魔,真难为我了。
我牵起那只冰冷的手,却无法让刀刃落在他纤丽的手腕上,我望向那白净的脖子,却不忍心让血沾染了他秀美的肩颈。
还是脖子吧。
我握着菜刀靠近那白瓷般的脖子,靠近了,刀刃在那白色上如同作画一般,画开一道红。
“痛不痛?”问声脱口而出。
那脖子动了下,长暮目光还是淡淡的,他说:“再深一些。”
长痛不如短痛!
我握刀挥过,刀刃割破风声,我闭上眼,以为这就是我的命了!
谁知,预想的血溅三尺的场面没有发生。长暮好端端的坐在那里,脖子上还是只有那道红痕。
嗯???
我明明用了最大力气!不可能啊!
长暮笑了一声,是嘲笑。他说:“还想试试吗?”
“为什么……”
“人间界的武器对我来说没用。”
“怎么不早说?!”
耍石头很好玩吗!
我气得丢了菜刀,抱臂坐到一边。
长暮用手抹了下脖子上的血痕,神色不明,手里突然变出个匕首,丢给了我。
“拿这个试。”
“这又是什么?”
“是世间最好的匕首。”
匕首刀刃是弯的,像一轮弯月亮。
我已经被惹烦了,拿着那把黑漆漆的匕首站起来。
“你总知道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如要杀我,也需寻我的七寸。”
长暮淡笑。
“你大可一试。”
“……”
“不是脖子,你方才试过了。”
“……”
“不是左胸,魔无心。”
“……”
“不是腰腹。”
“到底是哪里!”
我又气恼了,这家伙怎么就喜欢耍人!
“眼睛。”
长暮剔透的眼睛淡漠看着我。
“你要将匕首刺进我的右眼眶。”
我站在他面前,他坐着,我抬手的高度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