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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又见到她。
她的头发和雪一样白了,笑容也和雪一样轻柔,她笑了,带着剑茧的手将我从深渊中抱出。
“记住,你叫不枉琢。”
她对我说。
那时的我还不能够问出她的名字,待到数年后,我知了她的名字,那一日,是她的死时。
那是另一个春日,早晨她没有起来练剑。我推开房门,走进暗室里,挂上架子床的半边帘子。
她躺着阴影里,气息微弱,头发铺在身下,像一截洗过太多回的白布。
她向我伸出手,我握住,那手是凉的。
她说:“你命数业已书成,吾命今日将休。”
“我练了一辈子剑,还是杀不了魔,阿琢,但愿你能如我所愿。”
说完,她的目光转向虚空。
“娘亲,爹,阿姐,裳华来见你们了!”
她的眼眸亮过一瞬,复又陷入永远的黑暗里。
裳华死了。费了好大一番劲,我才将她搬到山顶。
山巅树下,我从上午挖到傍晚,终于挖出一个能容一人的深坑。我将她放在那坑中。
人将死矣,形如叶落,叶落归根才算有始有终。这是她曾告诉我的。
傍晚风凉,这年的春天尽了,树上还有最后一朵红花。我将那花摘下,合握在她长着厚实剑茧的手里。
那刻,我的后颈忽觉疼痛,我抬手摸去,后脖子上多出了似是“杀魔”字样的篆刻。
疼痛片刻便消了,我不明所以,不以为意。
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带着石头上新生的“杀魔”二字,我往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