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眼神示意对方看手机。
迹部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挑了挑眉,直接将手机设置成静音道,“不用管他们。”
……看来他们的关系真的很不错,要是放在以前,这样发消息的人早就被迹部拉黑了。
我刚开始翻手里的菜单,便听见对方已经朝服务员报出了我爱吃的菜名。
一整个安排的明明白白,有种误入霸总剧本的感觉。
大脑放空之余,霸总还绅士地问,“先点这些吧,还有没有你想吃的?”
我对主食没有太大欲望,反而想少吃些留着肚子吃甜品。
但迹部像早就看透我一般,淡淡提示道,“甜品晚上有的是,等会儿要带你去试礼服,现在不吃,下午肯定会饿的。”
……躁动的心一下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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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迹部带我到他专属的休息室。
整个房间整洁亮堂,视线最中心的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办公桌,他站在落地窗前,指了指右手边的小门,让我进去休息。
午后的阳光慵懒地照在他脸上,映出一串美丽绵长的光晕。
我确实有些困了,但又怕下午睡过头,来不及起床收拾。
毕竟今晚还要陪他参加活动。
“啊,”迹部景吾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一副要办公的样子,不甚在意道, “去睡吧,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能够午睡自然是妙哉。
既然他本人都这么说了,我便大胆地推开小卧室门,毫无负担地躺上床。
房间内温度适宜,我盖着被晒过的软和被子,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好闻的玫瑰香钻进我的鼻腔,就好像是被迹部景吾抱在怀里一样,但这样奇怪的想法只有一瞬间,马上在我心里消失地一干二净。
我挣扎着保留着最后一丝清醒给迹部发消息,“记得早点叫我起床。”
没多久,他给我打来了电话。
……明明人就在外面。
“放轻松,由歧,”一切静悄悄的,他轻缓的呼吸也在电话里显得格外明显,“今天主要是邀请你过来玩的,休息吧。”
迹部景吾是个很臭屁的人,偶尔憋出来的话能给人气个半死。就算是礼仪场合,也只能看到他礼貌疏离的样子。
但可能是今天的阳光太好太温柔,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不一样,比平时温和亲昵很多。
“噢,”我在这边轻轻应了一声。
“午安,由歧,”迹部好像在电话那头笑了笑。我愣愣的捧着手机贴在耳边,心想如果他刚刚发的是语音就好了。
不行,再顺着这个角度往下想,我就完了。
不管是迹部景吾、还是雅治他们,都还是13岁的少年。我甩甩头,抛开一切不合时宜的悸动,在不断地自我催眠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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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睡得很深、但却不是很久,阳光和睡着前照在床上的角度一致。
我松松脖子,想抬手打个哈欠。
抬……手没抬动。
迹部景吾轻轻趴在床边,在熟睡中握着我的手,掌心暖暖的。
略带婴儿肥的脸颊紧贴着他的手臂,浓密纤长的睫毛盖住他本身锐利清晰地蓝眸。
我们小时候也经常这样睡一起。
在他没飞去英国、我拒绝上幼稚园的那段日子,在伊丽莎白和毛毛结伴在迹部家后院奔跑的时候,迹部景吾很喜欢在大晴天抱着我的手臂在花园的躺椅上睡觉。
不论我是否回应他,他都不停在我耳边说话,有时候会偷偷抱怨古板的管家爷爷,有时候会说新来的礼仪老师过于严格。
偶尔他能得到我的回应,但在那段时间里,我大部分时间是不会理他的。
我经常会睁着眼睛发呆到天亮。
抚子和玉明偷偷背着我不知道流了多少泪。
即便如此,迹部景吾依旧乐此不疲地躺在我身边,抱着我的手臂,用小小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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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确认他还在熟睡中后,悄悄把手抽出来。
但他马上又握了上来。
迹部景吾修上的手上指节分明,带着一层长期握拍带来的厚茧。
我忍不住悄悄摩擦那一层带着厚茧的皮肤,稍微有些粗糙,但暖呼呼的,很舒服。
手机响了。
在迹部景吾惊醒前,我先一步抽出手,按掉闹钟,赶紧推了他一把,“醒醒,该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