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济笑道:“我不怕,我背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经得起你再抓一次!”
“就算皇上不在乎自己受疼,也不在乎我受疼吗?”桃叶做出了生气之态。
“你受什么疼?”陈济好像有点不理解。
桃叶带着满脸委屈问:“皇上觉得,你上次那样粗鲁,难道不会弄疼我吗?”
“我以后会温柔点。”
“我不配合,你如何做得到温柔?”
“那么你什么时候才肯配合?”
桃叶没有说话,她也想劝自己配合,可是上次的事,让她发现,他们在一起的命中率未免太准,她很害怕,她总不能每次都乱用麝香,落胎的滋味实在太痛了。
可如果生下陈济的孩子,那是她宁死也不能的。
陈济也没有再理会桃叶,又一次与桃叶背对背躺下,彼此生着闷气。
次日清晨,桃叶醒来,发现卧房中已经只剩她一个人了。
陈济连起床都没有叫她,显然是在生她的气。
待她起身梳洗,婢女们告诉她:“皇上已经用过早膳,在马车上等娘娘了。”
桃叶只得随便吃了几口,也匆匆去上马车。
一脚踩上车轸,掀开车帘,一个铜制面具出现在眼前。
桃叶又一次被吓了一跳,差点向后跌下马车,幸而被身后的采薇顶住。
“叩见皇后娘娘。”受车顶限高,檀越只能坐着行拱手礼。
陈济就坐在檀越对面,也不看桃叶,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桃叶不禁怒上心头,指着檀越,质问陈济:“他怎么会在这里?”
“皇后不知道吗?檀药丞从出宫门就在马队里。朕觉得,皇后的病确实得治,所以专程叫檀药丞由骑马改为坐车了。”陈济的话说得很轻松,好似一切都是合情合理的。
“那就让檀药丞陪着皇上,臣妾去丫鬟们的车上坐好了。”桃叶不忿着,转身就要下车。
“站住!”陈济一声厉喝,一把就将桃叶拽了进来,按坐在他身边,命令道:“你哪都不准去,就坐在这里!”
外面,婢女们放下了车帘。
想着此行的目的,桃叶勉强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就那样安静坐着了。
马队车队继续奔驰在路上,只是三人同坐一车,氛围与昨日俨然不同。
走出有一小会儿,檀越开始了他的「问诊」:
“娘娘记得自己入宫前都长住过什么地方吗?”
“娘娘心中,有没有很想见到却见不到的人?模糊的影子也算。”
“又或者,娘娘有没有恐惧的人或事?”
桃叶掀开窗帘,懒散地看着窗外,就像没有听到檀越的话一样。
陈济双手将桃叶的头强行扭转回来,冷笑着问:“皇后一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愿意治病了?”
桃叶此刻真想跳下马车。
但是她咬咬牙,认了,耐着性子回答了檀越的问话:
“我只记得自幼跟师父和师兄弟姐妹们住在山上,而且是你们没见过的仙山。”
“我想见的人只有师父,我记得他长什么样,不模糊。”
“另外,我胆子大得很,从不恐惧任何人任何事!”
答话时,桃叶的目光充满不屑,尤其最后一句,态度极其傲慢。
檀越点点头,淡淡地问:“既如此,娘娘为何每次看到臣的面具都会吓一跳呢?”
桃叶顿时答不上来,心烦地翻了个白眼。
陈济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有上次的轮椅,在您刚看到轮椅时,感到喜悦还是难过?”檀越又问出了一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陈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檀越却没有注意陈济的神情,继续问:“您能想得起轮椅的主人是谁吗?”
“檀药丞还是下车去吧,今天的问诊到此为止。”陈济突然开了口,每个字都是生硬的。
檀越拱手,轻声道:“马车正在行驶,臣无法下车,请皇上先吩咐停车。”
“不停车,你就这样下去。”陈济的语气十分苛刻,分明是在故意刁难人。
檀越看了一眼被风掀起的门帘,车速显然是很快的,跳下去必受伤无疑。
犹豫了一下,他慢慢离开车厢内的车座,一只脚向前踏出。
“等等。”桃叶忽然伸手拦住了檀越。
在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檀越并不惹人讨厌。
“本宫觉得,问诊不能半途而废,请檀药丞务必问到底,本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