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深侧身避开她的手,眉眼冷淡地凝着她,拒绝的意味明显,施棠从后方上前挡在两人中间,挑眉视线上下来回打量着对方,明明一个字都没说,对方却悄然红了眼睛,手帕捂着脸扭头跑开了。
施棠转过身看着随深那张过分令人瞩目的脸,既高兴又不高兴地说:“随深,我走在前头好了。”
“不用,施棠,还是我走在前头吧,还不知晓他有没有在附近。”
施棠最爱随深的镇定从容,这是她在别人身上看不到的,回道:“好。”心里盘算要是再有女的扑过来,她可就不客气了。
他们急忙出了青楼,实在是待不得了,花魁娘子在台子上表演了一曲舞蹈,前头还跳的好好的,后头就开始一层一层的脱衣解带,这让他们如何待得下去?几人赶忙低头像一群鹌鹑急急匆匆出了青楼,待出了店门呼吸到自然的气息,众人皆长舒一口气。
趁着夜色,他们就近住客栈,不过五个人只开了一间房间,登记房号的老板时不时地瞅他们一眼,腹诽还没见过五个人住一间房的奇事。
回到房间后,他们围坐在圆桌旁,随深打开头:“我们明早出城去翠山。”
“这是为何?”
“昨晚之后,他定不放心我们还留在雨城,必定会想方设法除掉我们,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我们去他的大后方翠山破法阵。”
“哎,这个法子听着很不错。”
“没有疑议吧?没有的话明日早上出发。”
“我没有疑议,随深哥哥。”
“随深,我也没有。”
“好。”
一夜过去,可以说除了施弥在补觉,其余人皆在打坐修炼,施弥揉弄眼睛伸懒腰后不开心地瘪瘪嘴,她也想修炼来着,可是对她来说修炼再多也是做无用功,她艳羡每一个能修炼的修士。
他们赶着城门开启第一批出城,上到翠山后找到一处隐蔽可供藏身的洞穴,暂定为落脚点。
随后再次进入进阵,施棠正举剑欲破开禁制,一道惊呼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竟是你们,你们怎会在此?”来人的视线困惑的落在施棠的手上,不解她对着石壁举剑是为何用。
随深解释道:“柳兄,实不相瞒,我们是来自虚臾派的弟子,本为十年前的事而来,如今碰上妖怪打算除之。”
“你、你们是修仙之人?”
“正是,还请柳兄别怪罪我们之前的隐瞒。”
“无碍,理解,”柳舒连忙应声,“所以妖怪是石头?”他将眼神奇怪的投到外观坚固的石壁上。
“不是,这石壁内另有法阵,我们打算进去探查一番。”
“你是说里面是妖怪的洞穴?”他的眼神来回在石壁和随深之间徘徊,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到。
“是。”
柳舒敛眉看向他们似想起什么,开口:“我有一事不知可有用处,后山上有一处泉眼,泉眼的水汇流成河,可有一日晚上,我过去沐浴,往日里清澈见底的河水变得透黑浑浊,我顺着水流往上,看到是泉眼出的水为黑色,后来我回到木屋,第二日我再去看时出的是正常的水,我心里却不安,现在细想可能是因为妖怪的原因。”
“柳兄,可否带我们过去?”
“没问题。”
柳舒带着人往后山去,说是后山其实就是翠山靠外的东面,不过由于背对雨城并且翠山占地面积大,因此才称为后山以示区别。
柳舒带着他们走进小路,经过一段生长茂密的灌木的山路,就到了泉眼处。
眼前汩汩出水的泉眼看着与其它泉眼并无不同,“我们在此处等待天黑吧。”
“好,那我们在此等候。”既然随深发话了,其余人也一致赞同,他们围坐在一颗树下,夕阳西垂,夜幕降临,视野里的景物变得不明晰。
天色已暗沉,施弥探头往泉眼看去,噗噗涌出的水仍是透明的水,在月光下闪着亮光,她将视线看向柳舒,他正气定神闲地靠在树干上。
她再将视线移到随深的脸上,他也是眉目冷静,看不出一丝焦灼,倒是齐帆嘟嘟嚷嚷地说:“怎么还没变色啊,够晚了。”
梁泽附和着:“谁说不是呢,我们干坐在这都几个时辰了,再拖下去天都该亮了。”说话声在黑夜里很是清晰。
下一瞬,随深和柳舒同时睁开双眼,柳舒从地上起身,开口道:“水黑了。”众人随着他的话往另一边望去,泉眼确实涌出了黑水。
他们上前围在泉水旁观看,看到黑水一点点把清澈的泉水染灰染黑,死气沉沉又带着危险,他们久久无言。
“这是什么原因?”有人问道。
“该是扈草。”施棠仔细辨别泉水里挥发的气息,循着记忆讲出这个名称。扈草,是流砂派悉心培育的毒草之一,对凡人无害对灵兽、修士可使其神经迟钝,昏厥,通常是用来降服癫狂的灵兽。
话音刚落,齐帆喊了一句:“快捂好口鼻后退。”
五人一致用衣袖掩面,退回树下,露在外头的眼睛皆齐刷刷的看着站在泉眼旁一动不动的柳舒,按理来说,她并不知扈草对凡人无害,看到身边的人动作一致,剩下的人下意识也会跟着照做,怎么他反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