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个晴天,阳光从禁闭室的小窗口洒落,孟观伸出手,可惜清晨的阳光只是亮堂,温度还在路上。
一阵脚步声响起,孟观望去,是史今。
“对不起。”
“对不起。”
两声道歉一同响起。
孟观坐在地上,歪头看向外面的史今,“你没有错,不需要道歉,该道歉的人是我。”
史今能感受到面前的孟观变得不太一样,那些疯狂被压住,这平静的样子反而变得漠不关己了起来。
可是史今曾经见过他的热烈,如今的样子才显得格外让人难以接受,失落感席卷而来。
史今瞳孔震动,想起他来的原因,拿出那张照片说道:“当初那位老人让我看了一幅被烧毁的画,还说那幅画的名字也是罗斯科。”
“这张照片上的画和那一幅一模一样。”
孟观接过那张照片,低头看了起来,原来她也曾给自己画过肖像。
史今紧紧的盯着孟观,不放过他的一点表情,可是孟观什么反应都没有,只听见他冷淡的问:“所以你想告诉我什么?”
史今张张嘴,他不明白孟观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反应,明明当时......
“我以为你会想知道这件事情。”史今轻声说。
“我以为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
听到这里孟观笑了,“如果在更早以前我知道的话,这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因为画它的人已经死去,所以那些隐含的意思可以任由后来人解读。”
“比如,那些爱和不舍是真的。”
“再比如,那些告别和温柔也是真的。”
史今满脸写着疑惑,可孟观完全没有解答的意思,他自顾自的说着,“如果这张照片让我看见得更早一点,不过是多了一点虚假的温存。”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他真的曾得到那个疯女人的爱,那也不妨碍他恨她。
世界上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一点连真假都搞不清楚的爱,怎么可能抵消掉他那么多年的痛苦。
“史今,你拿着这张照片想让我变得怎么样?”孟观问道。
“我不想让你变得怎么样,我只是想减少你的痛苦。”史今摇摇头。
“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孟观抬头看向史今,对方整个人站在太阳下,站在阳光里,可是他呢,禁闭室的空间狭窄又阴暗,只有一个小窗口。
他叹了一口气说:“史今,我们遇见的太晚了。”
“什么意思?”史今不明白。
“如果一个种子该在三月里开花,那你不能在六月里才浇水。”孟观的话完全让史今摸不着头脑。
可是孟观的下一句给了他当头一棒,“史今,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是我说上次说喜欢,你生气了吗?”史今不明白孟观为什么这样说,他靠近了一点。
“我上次说的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开玩笑。”
史今努力挤出一个笑脸,“你当时喝醉了,我们都有些慌不择言。”
“我们还是朋友,对吗?”他这样请求道。
史今低下头等着来自孟观的审判,他迁怒于那天的自己。
他明明知道的,他为什么就说出口了呢,那一夜太漫长了,长得他神志不清,长得他生出不该有的妄念。
“史今,你不要这样。”孟观低着头。
“我知道了。”史今留下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