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马车里的空间很有限,七八个孩子根本躺不下,最后他们四人也只能一人抱一个小孩在怀中,这才勉强挤进马车中。
在金府安顿好了这些小孩子们,白晓杨还是不放心,于是在湖中亭等着大夫诊治的消息。
湖中亭景色依旧很美,上次天才过暗根本欣赏不了,这次天色正好,她却无心欣赏,只觉得心烦意乱。
第一次是故意派人来毁华蔻堂的清誉,第二次是突然提高珍珠粉的价格,第三次是盗走珍珠粉。
而其中两次都有令红堂的手笔。
白晓杨不明白,为什么令红堂要和他们过不去,可明明万颜堂才是他们应该去努力打败的竞争对手啊!
难道还有别的人在暗箱操作?
“天色已晚,若不添衣会凉了身子。”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把白晓杨的思绪突然打乱。
白晓杨慌忙回头,只见金泽天居高临下站在她的身后,他的手中还拿着一件袄子。
他把袄子往白晓杨的身上披着:“现已入了秋,夜晚气温微凉。若不添衣,只怕孩子们康复了,你却倒下了。”
“这是库房里以前做的旧衣,无人穿过,你先将就一下。”
虽然金泽天与他们朋友相称,可是二人毕竟还是第二次见面。况且他还是金润落的哥哥,突然如此亲密的举动让她有些不适。
白晓杨赶紧移了个位置躲了过去。
“谢谢金公子,我自己来就好。”她接过衣服披在了身上。
金泽天愣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无措,但稍纵归于平静。
“其实白姑娘不用生分,我是润落的哥哥,你既然是他的朋友,那也可以称我为哥。”
金泽天说着便坐到了她的对面,他盯着她的双眼,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中很是空洞,似乎是丢了些什么。
“上次还是朋友,这次就变成了哥哥,金公子倒是很自来熟嘛。”白晓杨打趣道。
金泽天听着后摆出了理所当然的表情。
“不熟吗?你现在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家在哪里,还和我一样是这次的受害人……如果这都不算熟悉,白姑娘还想要多熟悉?”
被他这么一讲,好像他们真的蛮熟悉的诶!
白晓杨晃了晃脑袋,禁止自己被他洗脑。
“可是你并不熟悉我啊!”她笑道,似乎自己胜券在握。
“哦?是吗?”金泽天身子向后一仰,挑眉看向白晓杨:“你出身欢喜楼,原本是个小奴隶,后来被我十弟买走。虽然写话本很受人欢迎,但始终是个小女奴。对吧?永夏。”
金泽天前面说的那些,只要查过官府档案录的人都知道。可是永夏这个名字,这是她的闺名,她从未与任何人说过。
白晓杨疑惑的凝视着金泽天的眼眸,她发现她看不透这个人。
“你是怎么知道永夏……”
“你别忘了,我是乌缇金家掌事。”金泽天笑道:“天下之事没有我不知道的。”
难道档案录上还记载闺名?
白晓杨脑子里一时反应不过来,所幸破罐子破摔。
“那我现在叫你哥也不太合适,你既然不想让我叫你金公子,那我就叫你五爷吧!和别人一样。”
见她神情很认真,金泽天无奈一笑:“行吧,随你。”
言语过后,二人便同时沉默了许久。
半晌,白晓杨才小心翼翼再次开口。
“五爷,你真的是公主未来的驸马爷?”唉,女人的八卦心思终究是藏不住的。
金泽天玩着扇子穗,表情漠然道:“那年官家龙体抱恙,公主年幼怕无人照料,这才托付给我。”
“那你当时不也是个孩子嘛?”白晓杨奇怪问道。
金泽天并未回答,只是沉默了许久,突然倏地笑了出来。
“怎么?好奇我的婚事?”
“也不是。”白晓杨抿了抿嘴唇,眺望着前方的风景,表情郑重道:“我只是感觉你与传闻中的不一样,你不像是贪图权力的人。”
金泽天恍惚了一瞬,他猛的抬头看向白晓杨,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舍。
真的是你,对吗?
秋风萧瑟,冷风吹乱了枝条,更吹乱了树下的人心。
静谧的秋色里,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闯了进来。管家侍从慌里慌张往湖中亭跑着,一刻都不敢耽误。
“少爷,那孩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