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叙闻言垂眸掩下眼底侵占的情绪,再抬起眼时赫然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或许是折腾得有些久,身上难耐的燥热不知何时消下去几分,他堪堪恢复了点理智重新思考。
“抱、抱歉。”
他三下五除二解开绑在岑九安手腕上的发带,一头扎进对方怀里,双肩抖动,
“我不是故意要如此对你,只是太难受了。”
“我喜欢了你数年,确实肖想过你的身子。今日又喝了些不明不白的酒,所以才...”
岑九安平稳的呼吸明显凌乱,他能清晰听到前者胸膛中乱窜的鼓点。
他呜咽一声,吸了吸鼻子,挤出两滴泪,故意往岑九安颈间擦了擦。
“九安,我”
“别说了。”
岑九安突然出声打断,语气中带着些心疼,“阿叙,不是你的错。”
“你没吓着我的,是我说错话了,你知道我嘴笨,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洛叙在心底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他知道岑九安见不得他哭,因此会很快揭过话题。
方才太急了,险些就强迫了九安。
此事应该你情我愿才是,需一步步来,诱得九安慢慢接受,再甘愿沉沦其中。
岑九安见他不说话,又赶忙补充道:“我只是觉得我们要成亲才行。”
成亲成亲,又是成亲!
洛叙在岑九安看不见的地方拧紧了眉,计上心头。
“是我的错。”
岑九安重复了一道,怀中人依旧不为所动,他有些慌了。
他伸手去掏洛叙,懊悔道:“你既难受,我早该如此帮你。”
他个一根筋的,汤汤汤个没完没了,竟是忽视了洛叙还受着折磨。
洛叙在手下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释放出来才软软地趴在他身上。
“九安,我想你亲自来。”
洛叙的声音染上了些疲惫,顿了顿继续道,“只要成亲就可以了,对吧?”
岑九安如捣蒜般点点头,欣喜于洛叙没有久久生气。
气多了对身子不好,他在心底默念。
下次再犯这样不该有的错误他就是狗!
“阿叙,你缓着些没有?”
洛叙轻轻嗯了一声,吐出口浊气,“可还是不好过,你再帮帮我。”
岑九安尽心尽力伺候着,生怕洛叙再受半点委屈。
怀中人渐渐没了动静,呼吸沉重且均匀。
他微微弓起身在洛叙前额留下一吻,垂眸看着对方侧颜的弧度,呼吸一滞。
他也不是和尚,憋闷得不到发泄,现下终于找到了时机。
“阿叙...阿叙...”
脑子里很快蒙上层朦朦胧胧的纱,岑九安无意识唤了数次,“我、我想,对不起。”
他竟是萌发出了那样的想法,还好只一瞬便被扼杀。
没有成亲不能如此,否则就是对不住洛叙。
良久终是身子一轻,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随之消散。
岑九安合上眼,准备搂着洛叙先睡一觉再说,屋外突然传来笃笃敲门声。
“您二位要的醒酒汤给房门口?”
是白日那小厮的声音,算不上友善。
岑九安音量不大不小,应了一句。
那小厮却跟没听见似的,再拍了拍门,“您二位可还醒着啊?”
他偏头望了望怀中睡得正香的洛叙,再舍不得也只能抽出身子。
草草穿戴好衣衫后,小厮已经生怕吵不醒洛叙,拔高音量吼出第三声。
岑九安连走带跑,唰地拉开房门。
“给我吧,多谢。”他看都没看那小厮一眼,夺过对方手里温热的碗就走。
小厮嘶了一声,像是在斥责他的不知礼节。
他可没忘这些人是怎么对洛明嘉的,没揍人就不错了哪里顾得上礼仪!
“怎地就您一位啊?”
那小厮竟是一条腿跨进门槛,朝卧床的方向探出头好奇张望,“另一位是睡着了?”
岑九安十分不悦,一把想将人推出去。
还没来得及,面前的人蹙起鼻子吸了口气,煞有介事地扇了扇:“什么味儿,还怪大的。”
“做客的可别太把自己当主人,真是的。”
他一听就来气,但碍于洛叙还睡着,只得压低音量道:“滚!”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把门关上,毫不在意被拒之门外的小厮。
“推我做甚,还有你的药不要了?”
岑九安闻言摸了摸脸,待会儿冷水泼泼便是,用不着那药。
又闻不出来成分,万一楚泽发疯掺点东西,用了毁容怎么办。
他一介武人是不在意,可日后若与洛叙出去,长得坑坑洼洼难免丢脸,不成。
碗沿温热,应该是被晾了会儿才端过来。
岑九安难得心思细腻了些,先舀了一小口尝尝。
虽是洛明嘉吩咐的,但万一楚泽的人再往里掺点药,岂不是又中计了?
甘甜在口中化开,他暂时没品到别的味道,放心地端到床边。
他坐在床沿,洛叙被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颗脑袋。
模糊中,安稳的睡颜映入眼帘,岑九安虽不忍,还是把洛叙叫醒了。
后者睡眼惺忪,凌乱的头发沾在脸上。
他轻轻拂去,把汤匙递到洛叙唇边。
等对方迷迷糊糊喝完,他才起身道:“阿叙,你睡会儿,我去为你打盆热水来。”
洛叙闭着眼睛点了点头,重新躺回去。
他替人掖了掖被角,重新踏出房门。
天色已经黑下来,眯起眼才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洛明嘉始终没告诉他灶房在哪,只能靠他凭借过往经验摸索。
这楚泽实在不是个正常人,他兜兜转转绕得头晕也没找到烧水的地儿。
他无奈叹了一声,正准备大吼一句引个人来问,不远处隐隐约约传来私语。
好奇心驱使下,岑九安踮起脚尖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