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里青洗漱完之后,小屋里其他人基本都醒了。
除了穆子平。
兴许是因为穆子平今天没有约会,也兴许是因为昨晚的换房间这件事情,其他人好像也都体贴地没有刻意叫醒他,只是让他拥有充足的睡眠。
江故也醒了。
他是自己醒的。
早上,他自己手机的闹钟没有叫醒他,再次响起的闹钟也没有叫醒他。
闹钟停止再响的半个多小时后,江故自己醒了。
餐桌上,蒋琰和祝余坐在一块儿。
伍恩贤坐在他们对面,一大早心情就超好地在说话。
不过,一个人的热情好像没法融化一块铁和一块冰,伍恩贤反而是隔着这俩,在和在厨房里切水果的杨枝聊得兴起。
[伍恩贤接受后采也开心:“昨晚像和好朋友聊天一样和杨枝聊了很久,感觉和他关系拉近了很多。”]
陆里青吃着早上和杨枝一起做的芝士紫薯厚蛋烧三明治,享受着杨枝精心洗过切好的水果的投喂,有些习以为常地听着伍恩贤叨叨叨叨叨的话语。
“里青啊,过来一下,我们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郑导把陆里青喊走。
郑导昨晚也是几乎一晚上没睡,熬夜工作之后又因为江故的突发疾病而奔波,快天亮的时候能歇会儿,又愁得睡不着。
昨晚江故也一直跟郑导说是他自己的责任来着,他生病与节目组无关。
郑导还是很愧疚,因为江故的善良而更加愧疚,认真地反思着在这个突发情况之下,节目组的后勤医疗保障没有跟上这件事情。
节目组的约会日程一般都是提前沟通好的。
因为江故生病这一突发事宜,导演组大早上也是进行了紧急会议。
“江故昨天晚上突然身体不舒服,半夜去了医院吊了针,我们导演组这边商量过,想来问问你,”郑导说,“要不要换一个约会对象?”
作为补偿,郑导给了陆里青最大的选择范围,也就是如果陆里青想要和杨枝或者祝余约会,又或者是想和伍恩贤约会,节目组这边都会同意。
陆里青看起来很讶异,接着就是抱歉:“我昨晚完全没有察觉呢。”
包括今天早上,陆里青看着江故睡得挺沉,也丝毫没有想过江故是因为生病才还在睡。
郑导其实年纪不大,但是在娱乐圈这种地方滚几年,情商还是得到了一些增长。
再加之他本身的善良,他听到陆里青这么说,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江故体贴,特意没让大家发现呢。”
“你不要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生病的原因在于他自己,你要是因为觉得半夜没发现他不舒服而愧疚,他应该也会因此感到愧疚的。”郑导刻意将事情讲得轻描淡写一点儿,事实上也确实没那么严重,“怎么样,你想和谁进行约会呢?”
陆里青认真地想了想,给了郑导答复:“没有。”
郑导一愣,通宵后的脑筋仿佛快要报废的风车一样腐朽地转动着。
按道理来说,郑导因为做综艺而熬夜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可是兴许也是年纪逐年增长,他老觉得自己身体机能变差了。
虽然他其实和陆里青差不多年纪。
陆里青没让郑导想太多,很快就给出了解释。
“既然我已经选择过了江故,那么我再选择其他人,对江故和其他人都不那么好,”陆里青说,“今天我和江故的约会就取消吧,让他好好在家休息就好了。”
郑导感觉这样也不太好,想再劝两句来着。
可陆里青话说得温和,意思却很坚定。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郑导最终还是接受了陆里青这边的想法,“我也会把你的意思向江故传达。”
“嗯,谢谢。”陆里青给了郑导一个特别温和的笑容,又问,“早上我和杨枝做的三明治还有很多,你要尝尝吗?”
郑导没空吃三明治啊。
他和陆里青聊完之后,又去找江故。
江故的意思:“我已经没关系了,可以去约会。”
江故恢复得很快,他看起来确实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甚至也不像一个半夜还在医院里打过吊针的人。
而且,江故昨晚的睡眠时间断断续续加起来有八个小时了呢,比小屋里过半嘉宾都多。
他再次醒来后,连声音的沙哑都消失了。
睡眠果然是补药。
“节目组和陆里青都希望你能好好休息,不用逞强。”郑导语重心长地和江故说。
不过正如郑导没能说服陆里青一样,他也没能说服江故。
江故和陆里青的约会照常进行。
节目组遵循江故的意愿,没有把他去医院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节目组和陆里青、江故的谈话,也没有让其他人知道。
不过周上还是知道了江故和陆里青还是要约会。
周上在看着江故吃三明治的时候,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江故对面啃面包。
闷闷不乐只是周上内里的心情,他没把坏情绪表达在脸上。
他替江故装好温热的白开水,把消炎药给江故,告诉他用法和剂量。
他把自己的外套借给江故,嘱咐他出门要注意保暖,又告诉江故他会好好归还杨枝的衣服。
江故其实在以前和周上谈恋爱的时候也鲜少能体会到周上如此体贴又温情的对待。
他俩都不怎么生病。
他俩谈恋爱都是砂糖落入高速旋转的机器的时刻,大张旗鼓的,热烈澎湃的,甜蜜得很干脆。
他其实以为周上会生气的。
但是周上没有。
他看起来还相当耐心,就像做着的事情不是送自己喜欢的人去和别人约会一样。
江故对这样的周上感觉到无所适从。
毕竟是认真地爱过的人,江故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做到对周上一次次表白和靠近完全无动于衷?
江故也难得地感觉有些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