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吗?”杨枝也去尝试被江故碰过的位置,刚才还觉得有些惊讶微妙的心情被好奇代替,“是这里吗?”
“试试看就知道了。”江故教杨枝如何找到那几个穴位,“还有心态要放松一点儿。”
“放松不了一点儿,”杨枝笑,一只手按着刚才江故点过的那几个地方,说实话,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我现在真的还好了,以前我睡不着真的会很烦躁,现在就觉得无所谓了,睡不着就睡不着,少睡一天也不会怎么样。”
“是。”江故已经坐回去。
“反正世界末日不会来临。”杨枝说。
“是。”江故轻笑了一声,再次应。
“真的,我现在就是觉得,睡不着又怎么样,少睡一天也不会死,半夜醒了就醒了,大不了再起床看看剧,做点儿工作,”杨枝也多少是仗着熬夜之后身体没有太明显的痛苦而放肆,也是有点儿破罐子破摔,“这样想之后反而睡眠好很多了。”
“是吗?”江故顺着问,“睡得着了吗?”
“大概……吧。”杨枝也不能确定,“好像应该是好了一点儿。也有可能是我最近不那么在意这个了,所以就无所谓了。”
“这样想,心里更轻松吧。”江故说。
“嗯。”杨枝很认真地点头。
杨枝应了声之后没有说话。
江故也没再说什么。
房间安静了大概有三十秒,门外传过些细碎的脚步声。
杨枝在门边,听得稍微比江故清楚。
杨枝没有办法分辨门外走过的人是谁,也其实不确定是不是真的有人走过。
他只是还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对着江故和窗外。
玻璃窗外没有人,微亮的灯更映出山间的漆黑静寂。
饭厅。
酒过一巡。
蒋琰喝下去的酒微微上脸,他酒喝得越多,人就越沉默。
伍恩贤脸红得厉害,但是其实他除了之前喝的那一口白酒,后面喝得都是啤酒。
十来度的啤酒,对这几个男人来说,度数都不算高。
伍恩贤喝酒喝得还挺急,可能是觉得自己不会喝醉,于是都是一大口一大口喝的。
伍恩贤的脸太红了,连脸到耳根,烧到脖子都是红色。
“我脸现在是不是很红?”伍恩贤这话问了两次。
上一次问的时候,他已经感觉到脸在发烫,但是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但是这一次大家回复他说:“很红。”
“哎呀。”伍恩贤小声嘟囔的这一句也有些可爱,“我醉了吗?我都不感觉我醉了。”
他其实慢慢开始犯困了。
“这是几?”周上举起一根手指。
“二。”伍恩贤其实看清楚了,他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还是清醒,眼睛也没一点儿模糊。
“这个呢?”周上看出伍恩贤眼神还有些清明。
“三。”伍恩贤笑得超开朗。
“嗤。”周上知道伍恩贤没醉,只是在乱说了。
周上脸也有些红,挺明显,但没像伍恩贤那样通红。
他喝了酒之后兴致会变得高点儿,不说话的时候眼睛都带着对这个世界好奇和欣喜的微微兴奋。
他手搭到自己肚子,本来还隐隐约约有点儿腹肌轮廓的,今晚吃太多了,小格子都摸不到了……真的胖了吗?
周上其实之前就知道自己体重增加了,自己对自己的变化总是知道得更快速且具体。
有想过要多运动,但是最后也没真正去实践这一点。
减肥嘛,就是不断在尝试——失败——再尝试之中反复进行着。
今晚实在是吃太多了。都怪江故做的菜太好吃了。
江故居然会做菜——周上到现在都还觉得很神奇。
“明天就要去约会了。”伍恩贤困意慢慢耷拉在眼下了,语气里带着些期待,“不知道会去什么地方。”
“要睡吗?”江故再次问杨枝。
“江故。”杨枝有点儿突然地叫了江故名字。
“嗯?”江故应声。
“你今天过得好吗?”杨枝垂着眼,并没有直视江故,“碰到前任,感觉可以和对方和平地相处吗?”
“我可以。”江故应得很缓,但是很肯定。
“你……”杨枝一时间不知道要从何说起了。
“我们分手很久了。”江故透露。
“这样啊……”杨枝若有所思地应。
“你是因为和前任相处,感觉到不舒服了吗?”江故像是找到了杨枝今晚情绪低沉的原因。
“不是不舒服。”杨枝声音有些低。
[杨枝:“我不想让我的负面情绪影响到江故。”]
杨枝勉强打起精神,用看似洒脱宽松的态度解释:“我有点儿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要不要试着忘记他?”江故说。
杨枝靠在床上,偏过头看江故。
杨枝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性格不娇弱,白天初见时爱笑,笑容青涩得可爱,晚上此时朝江故看过去的眼神带着沉淀下来的成熟。
“忘得了吗?”杨枝问。
“就像你说失眠一样,越在意就越睡不好。”江故说话的语调不徐不慢,让人听了舒服,“你可以试试将你们过去的故事当做是一场电影,你把自己当做一个旁观者。当初的你和当初的他都已经留在了记忆里,你喜欢的那个人在分手那天就已经没有了,现在你再遇到的他只不过是你看过的电影里的人。”
忘吗?忘不了。
杨枝是个重情的人。
要重新和对方在一起吗?
杨枝也不确定。
杨枝只知道自己现在对前任还没法做到无动于衷。
可是,杨枝也确实有被江故的话安慰到。
一味停留在过去的回忆里,只会困住自己。
无论是要重新开始,还是做回朋友,还是下了节目就老死不相往来,至少在这些天,不要沉溺在过去,更加客观轻松地去看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