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在悠闲之际听见这番话也会下意识奔跑起来,何况还是他们信任的祝灼华所说。
花遍野与徐川柏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立马撒腿就朝祝灼华的方向跑去,连头也没回。
祝灼华嘴角微勾,击破阵眼的动作也是丝毫没停下来。
随着阵眼被击破,整个船身也失去了最后一重幻象,花遍野与徐川柏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的轰隆响声,让他们的步伐变得更加着急了。
而就在花遍野与徐川柏离开最后一阶楼梯时,整个船身在此处发生断裂,连着祝灼华所在的船头朝下倒去。
徐川柏被吓得脚尖一绊,就这么直直扑倒在地,好在船身下坠的距离并不高,仅是船身猛地一震便触底了。
花遍野的情况就要好很多,他在船身发生震动时,反应迅速,立马蹲下稳住了自身,只是身后连绵不断的轰塌声,令人心惊胆跳的。
而祝灼华一手撑着船头的桅杆,丝毫没有被这场震动动摇,她神情自若,在寂凉的月色下,乌发生腻,容颜倾绝。
随着船头触底,她的裙摆也在风中翻飞飘扬,宛若朵朵烈焰的石榴花。
等周围一切都尘埃落定,花遍野两人这才回神过来,抬眸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而就在他们身后,另一半船体却仿佛是被嵌入了后面的石崖,惨不忍睹。
“这不是我们刚进入幻境的地方吗?”花遍野缓缓站起身来,看着两截断裂的船体,又环顾着四周,诧异道。
原来被吸进幻境的这艘船是真实存在的,从现状来看,船只应该是在很久以前触礁搁浅至此,清漏频移间才慢慢被石林里的阵法纳入肚中。
祝灼华的目光在夜色中掠动,眸底清凉灿若明星。
自从幻境被击破后,她便察觉不到褚怀序的气息了。
走了?
还是说因为她的话,生气离开了...
夜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只见祝灼华眉间微蹙,仿佛并未想明白,直到花遍野与徐川柏走近,她才回神过来。
“你们没事吧。”
虽然这场小小的恐吓是祝灼华故意为之,但这丝毫影响不了她语气如常,礼貌问候道。
徐川柏狼狈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轻咳几声后道:“没事,只是没想到这里原是这幅模样。”
因为幻境,如此庞大的残船被阵法掩盖,展示在过路人眼前的便仅仅是四周为高崖的空地,从而误导他们踏入陷阱。
祝灼华上下打量着两人,虽然方才是坏心顿起,但她也是考虑到两人的反应能力后,才决定作弄一番。
可眼下看两人的确没有大碍,她才真正放下心来。
“嗯,想来之前我们便是中了这障眼法,才会进入那幻境。”祝灼华颔首悠悠道。
接下来三人便迅速离开了原地,在夜色中掠影消失。
由于石林的阵法是一直在变化的,祝灼华怕再在这里呆下去,万一又落入其他陷阱被困住,毕竟他们三人中并没有真正的阵修,因此在石林久待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而他们也在不知不觉间,默认了一起行动,虽然谁也没说,但花遍野与徐川柏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跟在了祝灼华身后。
好在之前祝灼华虽不小心落入了陷阱,但至少方向是对的,因此他们并没有在石林里绕多久,便走出了这里。
踏出石林后,眼前的景色便豁然开阔起来,脚下粗粝的沙地逐渐变为细沙,向四周平铺而去。
而祝灼华他们所在的岛屿,则是以一大片礁地,与主岛连接,深浅不一的水洼在月华下波光粼粼,犹如明镜。
走过这片礁地,便真正地踏入了瀛洲主岛,而对于祝灼华三人来说,更为严峻的试炼才正式从此时开始。
“祝姑娘,小心,这礁地里的海水有毒。”
眼见祝灼华一脚便要踏上一块礁石,徐川柏突然出声提醒。
祝灼华依言收回了步伐,她转头回来,发现徐川柏已经在一滩水洼旁蹲下了。
他神情认真地观察着海水,还时不时转换角度。
“有毒?”祝灼华若有所思地问道。
花遍野闻言亦收敛了些许闲心,他神情认真,语气却是开着玩笑:“祝姑娘放心,这小子虽在炼药方面少些天赋,但在这识毒方面,他一向看得很准。”
可在山海域,炼毒一事根本上不了明面,虽然制毒一事并不受限,但昭芫宗仍不提倡宗内弟子有制毒的行径,何况徐掌门对徐川柏寄予厚望,如何能允许他会这些偏门外道。
因此徐川柏对毒药敏感一事,只有他们几位首席、亲传弟子才知道。
也许是两人都在不知不觉中,早已将祝灼华看作是朋友了,花遍野才这样毫无戒心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