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独行的妙净正与某人打听着什么,那人遂指了祝灼华他们所在的早点铺,而这一指,便正巧对视上了。
妙净道了一声谢,神情并未有多少变化,只是略略停留一瞬后,便径直朝祝灼华他们的方向走来。
“视野好,人员复杂,这里是京城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祝灼华垂眸勾了勾唇角,没由来地解释了一句。
待妙净走近,祝灼华慵懒地托着香腮,歪扬着那张精致的脸,未等妙净开口,她率先道:“好巧啊,妙净姑娘。”
纵然妙净不甚关注山海域的流言,她也知晓池意禾的外貌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而每每看见这位祝姑娘,她才知晓何为明艳倾绝,一颦一笑竟是那样的引人侧目。
此时祝灼华长睫微扬,眼尾含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声线灵动好听,熟稔地同她打招呼。
妙净转眸见昭芫宗的亲传弟子也在这,便立马猜到两人现在是合作关系,颔首面色波澜不惊地打着招呼。
而祝灼华神情并无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这里打听,这也说明了他们对于此次案件的分析相差不大。
果不其然,祝灼华等小二将菜都上完后,她推来一碗热气腾腾的乳茶,笑道:“妙净姑娘,要不要一起?”
...
“没想到,这祈明珠竟然是人皇在此次琼阆盛会要上献的物品。”徐川柏摩挲着下巴,凝声道。
他们在早点铺打听到不少的事情,更令人意料不到的是,这件“祈明珠之遗”竟如此人尽皆知。
“既然是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何会在郊外遗失?”妙净语气有些凝重,眉间却格外舒缓,祝灼华猜是入佛门的人,情绪都不易外显。
“必有高人指点。”祝灼华的结论就更为简洁了。
半月前,从东海连夜运回的祈明珠,是商队与官府合作组成的车队,本来一路上走的都是官道,也平安无事,偏偏在临近京城时,遇上了官道定时维修,因此车队不得不选择走小道。
而就是这改变运送路线,让车队闯入了山匪的地盘。
按理说车队旌旗绣有官府的标志,寻常山匪都会下意识避免与之对上,可不知怎么的,这群山匪像是亡命之徒般,不要命地抢了车队所有的物资。
人皇得知消息后,立马派了官兵前去清剿,可那群山匪就仿佛是凭空消失般,无论如何找都不见踪影。
也有人猜测,这群山匪只是普普通通地抢劫过路的商队,如何能得知里面有祈明珠这般重要之物。
妙净对此的评论是:“掩耳盗铃。”
“祝姑娘,我们打扮成这样能遇上那群山匪吗?”此时三人已经再次来到京郊外,现下人烟罕至,唯余林间风声。
徐川柏一人坐在马车帷帐外,驾策着马车。
他们在出城之前,租了一辆看起来就是富商小姐的马车,还在马车后绑了不少东西,而祝灼华又让徐川柏驾车速度慢些。
因此他们的马车远远看起来就好似装满了金银财宝,而外观又装饰得十分华丽,见者一看,便能知晓这定然是哪家大小姐要出远门。
“放心,事情已然过去了好几日,那群山匪定然已经放松了警惕,连着这么久不干活,他们定然早就蠢蠢欲动了。”
结合打听来的消息,官兵最近有些消极怠之,京郊外也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山匪抢劫了,而那些本性难移的人,此时怎么可能会放过他们这个香饽饽。
与祝灼华这笃定的语气不同,她此时懒洋洋地窝在马车里,仿佛真就如那自小锦衣玉食、不谙世事的大小姐般,丝毫不担忧会遇上什么事。
妙净将视线从祝灼华身上移开,长睫缓缓眨着,又暗自取笑着自己方才所想。
祝姑娘不就是那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么。
这道偏僻的山林并未走多久,耳里极好的三人很快便注意到林中有异动。
徐川柏虽然紧张,但好在面对都是毫无灵力的凡人,现下也能保持着镇定,依旧不紧不慢地鞭策着马车。
并未让他们等多久,林间树影涌动,几乎是十几道急影掠过,团团将他们的马车围了一圈,徐川柏适时显露惊慌,勒紧缰绳让马车重重晃动了一下,从里面传来独属女子的娇声。
这也让前来抢劫的山匪更加放松了警惕。
“若是不想丧命于此,马车里面的人赶紧下来!”类似于小头儿的山匪糙声吼道。
“你们是什么人?!”徐川柏颤着身子从马车上滑下,面色被吓得惨白惨白的。
小头儿山匪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神,后者立马上前猛地拉过徐川柏,扯出一张有些狰狞的笑脸,讥笑道:“你爷爷我们是山匪,山匪懂吗?滚一边去。”
将碍眼的徐川柏推远后,山匪支着一把大刀,缓缓拨开车帷,露出了马车里的两人。
一人面无表情,一人神情复杂,看起来像是被吓傻了。
可让他动作一僵的是,这两个女人,好看得令他一时愣了神,久久没给出反馈。
直到山匪小头儿不耐烦地吼了好几声,他才僵着头回眸,激动得都说不顺话了。
“头儿,我...我们...这次,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