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林鹤眠终于从纷飞的思绪里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能杀了那只长生么?”
谢松意抬眸,看到林鹤眠对他笑着,心中竟有一瞬的动摇,但一股莫名的私欲却将他的动摇按下去了。
他想对林鹤眠说,其实我就是长生,可一旦捅破这层窗户纸,林鹤眠会怎么样谁都清楚。
他和林鹤眠之间不止有着身份的隔阂,还有一个无法解释的血海深仇,他不想听林鹤眠说我恨你,他也不想见到林鹤眠失望至极的模样。
所以他想,自私一次吧,就一次,他不想被林鹤眠恨,即便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
良久,谢松意才开口:“能的。”
你若不能,大不了世间再无长生。
我这条命,留着左右不过是为了见证一段历史,世间再无长生,又何尝不是一段历史?
只不过在那之前,该拿回来的东西,必须拿回来。
“你若杀不了,我来便是。”谢松意面上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林鹤眠有一瞬的失神,随后又笑起来。
也是,谢松意决定找回自己的东西时,就已经做好自己可能会死的准备了。
可他要找的,到底是什么呢?
“你还没提过你要找的东西是什么。”
“一颗心。”
林鹤眠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什么玩意,你要找一颗心?!”
“你不知道么?”谢松意对他的反应很疑惑,“一些很强的妖临死之前会把自己的心当做储存力量的容器传给后代,一来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妖力被偷走,二来是为了让自己的后代更强。”
林鹤眠心说我真是第一听说,世界起源的故事咱俩听的都不是一个版本,须臾山那些书没记这些。
而且,几乎没什么宗派会提起这件事,因为现在的大妖不多了,强的更是少见。
至于谢松意这种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存在,林鹤眠觉得哪天要是俩人分道扬镳了,他一辈子都不一定会再遇到谢松意这种妖。
“我还真没听过这个说法。”
“你们须臾山教的东西是越来越少了。”谢松意似是在叹气。
林鹤眠听到有人贬自己家,双手抱臂倚着山洞的墙,有些不服:“你又没在须臾山修炼过,怎么会知道教的越来越少了。还有,之前谁吹嘘人类典籍上关于妖的事什么记了什么没记自己一清二楚的,居然还不知道我们不教这个。”
“谁说我没在须臾山修炼过?”谢松意面上带笑看向林鹤眠,“你要不要猜一下我为什么姓谢?”
“你怕不是随……”
林鹤眠刚想说你怕不是随便取的,但转念一想不对啊,行错老祖也姓谢!
林少侠的脑瓜“砰”的一下炸开了:“不是,你和行错老祖到底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当初你们老祖亲自把我请到须臾山,须臾山那条善则留恶则斩的除妖规矩也是我随他姓后才立下的。”
林鹤眠觉得自己好像吃了一个不得了的瓜,然后这小孩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体突然一个激灵,谢松意好意提醒:“你别脑补一些想入非非的内容,我和他是正经关系。”
“你没自己的姓么?”
“妖有名无姓,甚至可以不取名字。他比我大,出事后邀我去须臾山,为了方便我就用了他的姓。”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林鹤眠两只大眼睛闪着八卦的光,照得谢松意睁不开眼。
谢松意避开林鹤眠耀眼的光芒,道:“我在人间出生,很少回妖族。同一条街里有户姓谢的人家,家中有个大我两岁的孩子,名叫谢行错。谢夫人经常会来找我母亲谈话,我和他也就因此认识了。”
林鹤眠恍然大悟的点头:“怪不得你跪祠堂的时候行错老祖那眼神能把我师父吃了,原来是自幼便有的交情。”
“我当时已经旁敲侧击你师父让他认真考虑要不要我跪了,奈何他不听。”
“别提了,我那时可是实打实的跪了,你就膝盖碰了一下蒲团,也不算完全跪。哪天咱俩再惹祸,我估计师父他老人家该换方法惩罚我们。”
谢松意心说放心吧,你师父估计以后也不敢罚我了,而且,这世上能惩罚我的只有两个存在,一个是父母,另一个是始祖。
至于你师父,罚我之前我还是建议他老人家仔细考虑一下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