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沈铮惊讶了，“你小时候就会？”

“对啊。”池水没看他，拿纸巾给小月擦了一下脸。

沈铮瞥了他一眼，他还以为是池水这两年才学会的。

他们还在上学的时候，家务都有阿姨负责，从来不需要动手做什么。

他以为池水变得很能干，是跟着他进圈以后的事情。

原来池水在来到他家之前就已经会这么多事情了吗？

“吃完了你们就先回去吧，”池水扭头对沈铮说，“我怕你发烧，我留下帮忙收拾一下东西。”

在池水的要求下，三人很快就走了。

池水把桌山的碗筷撂倒一起，这都是主人家的碗筷，可不能像饭盒一样用过就丢了。

他刚想起身，余光瞟到有人坐到自己身侧，定睛一看，是方明雨。

除了方明雨的助理小马来送盒饭跟今早叫王超极给方明雨送感冒药，进组这么久以来，他们实际上没有什么交集，池水微微一惊，却见方明雨冲他笑了笑，眼里泄出一点狡黠来。

“方哥。”池水礼貌性地招呼。

“诶，别叫这么客气，”方明雨不慎介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两年纪不是差不多嘛？”

“你手艺不错呀。”

池水并不清楚他的来意，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谢谢，你喜欢就好。”

方明雨不再说话，只是微微打量着自己，池水有些不自在，干巴巴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方明雨笑得越发灿烂，最后脑袋凑过来，低着声，神神秘秘地问：“我问你，沈铮喜欢什么样的Omega？”

池水原本在高速转动的脑袋滞涩了一秒，抿了抿唇，又瞄了方明雨一眼。

方明雨倒也不尴尬，反而大大方方地直起腰来，让他看个清楚，坦荡地说：“我这样的行不行？他喜欢吗？”

方明雨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放在演艺圈都算出挑着呢。

依池水看，是不太行的。

不是说方明雨不行，也不是说Omega不行，更不是方明雨这样的Omega不行，而是……是人可能就不太行。

男人女人，死人活人，alpha、beta、Omega，都不行。

沈铮有厌人症，很难搞的，池水幽幽地想，又不敢把心里话真的说出来，只好错开目光，企图躲开方明雨的追问。

就算他知道，他也不会说的，沈铮对自己的隐私没特地遮掩过，但也不喜欢别人打听，尤其是还打听到他这里。

被沈铮知道了，自己又要倒霉了。

方明雨见他这副反应，不满地啧一声，毫不客气地揽过他的肩头，“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嘛！你就当帮帮我！”

“……不行，”池水没用什么力气地推了推他，“我不知道。”

方明雨急眼了，“我给你钱，你要多少，你告诉我。”

池水挣脱了他的手臂，“真的不知道，我也不要你的钱。”

方明雨眯起眼睛盯着他，不断加码，“一万？三万？五万？”

池水坚定地摇摇头，“多少钱都不行，我不缺钱。”

“嘿，”方明雨被拒绝后扬起下巴抱起胸，反而找起池水的麻烦，“你给沈铮打工还能比我有钱？”

池水看着他，欲言又止，话也不是这么说，且不说沈铮的钱全都在他手里，虽然自己很恪守本分地每个月只按工资划钱，但自己手里还有以前沈铮给的好几张卡，不出意外，里面有很多钱，再加上自己这些年勤勤恳恳接稿画图，也是挣了一些的……

他确实不缺钱。

“你跟沈铮一样耍大牌呀！”方明雨微恼，说的却不是谴责抱怨，反而自一股娇俏在，是他一向拿捏人心的好手段。

说到这个，池水不得不正色解释道：“他没有刷大牌，黑料是假的。”

“哦？”方明雨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你说来听听。”

提名“最佳新人男演员”那天，沈铮在后台化妆，那个男化妆师不知道池水是沈铮的助理，就把池水当成是私闯后台的素人刁难，也不知道是有意无意，热水泼到了池水手上，立即就通红一片发起一大片水泡。

沈铮见池水久久不回来，出来找刚好就看到了，就用对化妆师进行了信息素压制。

化妆师也是个alpha，只是信息素等级远远没有沈铮高，到最后他瘫软如泥跪在地上跟池水道了歉，沈铮才松开了他。

结果第二天这件事就被颠倒黑白地炒上热搜了。

池水第一次逮到为沈铮洗清冤屈的机会，想了一会儿后严谨措词，力求客观地讲述了一遍。

也不知道方明雨听完信了还是没信，只哼了一声就走了。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应，池水大失所望，意兴阑珊，打道回府。

他探头往沈铮房间里一看，沈铮这会儿斜倚在床头看剧本呢，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算是招呼。

一直到池水确认过他没有病重迹象，走了，沈铮还在盯着剧本上的那处看。

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想，那么复杂又深刻的情感，池水这么笨的人是从哪里领悟到的呢？

是不是池水小的时候，也曾偷偷这样恨过他的妈妈，顺带也恨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