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咔……”

如脆化后的硬壳，开始变得透明，内部忽明忽暗的紫色光芒，可隐约看到翅膀的花纹，以及里面活物开始蠕动挣扎。

这是化蝶前的最后一刻，也是最痛苦的一刻。

蝴蝶从卵到虫，从虫到蛹，再从蛹到长成翅膀。柔软的蝶骨，在不断到扭曲、翻滚、挣扎之中破开这蝶蛹，将是新生。

蝶蛹不停地晃动，可以听到外壳脆裂的声音，苍玄睁眼抬头之际……

巨响传来，一缕耀眼的紫光从蛹内迸发出来，照耀得整个洞内发亮，随之而来冲破光芒的是一对巨大的蝶翼，紫蓝色接近透明，银色的骨骼闪烁着贝壳类的云母光，紫色的点点微光如同萤火虫一样随着翅膀的震动，同频着随着飘散。

随光散去，蝶翼由打开到收拢，包裹着里面的人后往下坠去……

苍玄三步做两步上前，接了个满怀，巨大的蝶翼在肌肤接触之间消散，他刚被蝶翼撞了一鼻子后，就被一只柔软的手捂住了眼睛。

“别看，给我一套衣服。”

光滑细腻的手感，烫得苍玄差点想把人抛出去……直接烫到了脸上，但瞬间又苍白了下来。

他一只手虚空点去，一套和他衣着的相似的玄色长袍凭空而来，直接搭在了他的手上。

但女人探手过去，被苍玄躲开了。

女人眨了眨眼：“你……喜欢这样的？”

“我是谁？”

苍玄冷不神地来了一句，惹得女人突然呵呵低笑起来。她恶趣味地双手环抱男人的脖子，啧啧称赞：

“你想我喊你之前的名字，还是现在的名字呢？阿止还是苍玄？”

单单这句话直接让苍玄愣住了，手上微抖，衣服随之而下，他脱口而出：

“你记得？”

女人正是姜至，她哼了一句，眼疾手快地接过衣裳翻身而下，暼了眼这人还老实地闭着眼，气闲神定地慢慢穿上来衣服。

“你要是忘了，我就会忘。”

破除妖丹之前，无意中想起了那老头声音所讲：混沌之气……混乱无序，无形无态，你可以希望它暴虐非常，也可以让它平静如潭吞噬一切，包容性和可塑性极强……

所以她尝试分出一缕灵气出来，环绕包裹独立了起来，欣喜的她发现竟然能成功！所以便用最后一丝力气，保全了她的记忆。千年记忆，不是说能忘就忘的，独立的人格由人生而来的经历所塑造。

要是没了记忆，姜至就不是姜至了，可能是李至、王至、曹至……她也会有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性格，不同的爱好，不同的选择，不同的道德观……遇到的人也不一样。

再活一千年，她也无法成就现在的自己，就跟一个熬了很久汤的厨子打翻了一锅汤一样。

“就是这混沌之气……颇为麻烦。”

姜至如果不想重蹈覆辙，只能是找到控制混沌之气的方法，如同找到一个阀来控制吸收灵力的速度。

又或者尽快离开不周山，回到灵力稀薄的人族，这种方式等于减少流速，但是盈满则亏，她也是要尽快找到方法的。

“这有何难。”

似乎感觉到姜至穿上了衣服，苍玄眨了眨眼，双指并拢微点在姜至眉心。随着接触，一套看似古老却简单易懂的功法赫然出现在姜至的脑海之中……

姜至神识探去越“看”越心惊，忍不出脱口而出：“好厉害的功法。”

不对，混沌之气天然而成，只有饕餮修炼。姜至连忙抬头，对上了苍玄带笑的眼睛，诧异：

“你写的？”

苍玄暗笑不语，确实是他这几天为了姜至整理的自身修炼的基础功法。突然，恶趣味油然而生，他笑了笑，却说出了一句欠揍的话：

“这么说来，我算是你的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