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绒,想起了她的哥哥,因为哥哥是个比绒还没用的胆小鬼。如果绒都这么害怕,那么哥哥肯定更害怕了。
——绒的哥哥,太宰治这边。
“怎么样啊?小兄弟?”GSS组织三把手将手搭在黑发鸾眼的小男孩单薄的肩膀上。似得意似威胁的开口。
他搭在太宰治肩膀上的手甚至还在滴血。
可是太宰治却像是没听到他话里的威胁,没看到三把手脸上神经质的笑,向三把手露出一个堪称乖巧的笑容。
“现在仔细想了一下,其实并不是很难以接受呢。”
藏起放在兜里不断发抖的手。
刚刚那种场面,怕是要记一辈子了。
*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转眼之间一个月就过去了,我还是不太能和羊的人玩到一起。
不是羊的人没对我释放过善意,但就像一只别的品种的小动物在羊群里,我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我觉得模仿他们生活习惯的自己像是收集羊群掉的毛,然后贴在自己身上的蹩脚的伪装者。
明明想发出“咩”的声音,一开口却是难听的怪叫,引得四周惊诧的目光,仿佛在说“看,那是个怪东西。”
我和他们似乎存在着本质上的区别,在我们近乎相同的皮囊底下,我却看到装着自己的那个“袋子”里缺了一块骨头,凹陷着。
这一个月里有好多次,我在半夜从睡梦中惊醒。
一会记起那人死时的惨样,一会又恍惚看见哥哥在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化作一架枯骨。
被惊醒的我一般会选择自己一个人抱着膝盖坐着,直到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室内,继续我那一天的工作。
在许多个那样的夜晚,我总是处在半梦半醒的状态。
月光清凌凌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我一人。
每当那时我就想起太宰治和我讲的那个故事,那个害怕雷声的女巫和她那不怕雷声的小女孩。
我可以为了哥哥做那个小女孩,可是哥哥的身份是强大的女巫,他随时可以骑着扫把飞到一个再也听不见雷鸣的地方。
他认为小女孩不怕打雷,所以放心的把小女孩留下,留在女巫为女孩准备的小窝里。
小女孩不害怕打雷,她只害怕她的女巫不要她,害怕自己再一次变成没人要的小破孩儿,害怕那令人窒息的孤独日常。
小女孩其实是个大笨蛋,想要的东西如果不开口主动讨要,就永远得不到,比如母亲的爱,父亲的原谅……
对绒来说,死亡并不可怕。
*
中原中也看着小孩脸上越来越浓重的黑眼圈和越来越迟钝的反应,心中逐渐产生了一个疑惑:
我是不是养不好什么东西的?
中原中也试着去关心绒,可他就没有过这种经验,关心人的方式显得格外笨拙。
他带小孩去喜欢的电玩城,虽然小孩也是喜欢的,还总是被玩得津津有味,可是她脸上的愁容却没过一会儿就重新出现了。
他带小孩去高处吹风,真的很高,云层上方的那种,可是小孩看着大大的月亮只会指着它说“我想给它送花”
他问她为什么,小孩回答说“云层上方的月亮先生是看不到花小姐的。”
他说“月亮才不会因为看不到花儿伤心。”
谁知小孩只是思考了两秒就愉快地对他说“我只是在为自己找借口罢了,中也这就不懂了吧,月亮不会伤心,但是地面上万千朵普通的花里有一朵是向往着月亮的。”
原来是向往着月亮啊,这就彻底没办法了。
但是小孩却是不能够不管的,不管是谁把小孩抛弃的,等着重力的复仇吧!
那之后,小孩看着好多了,至少黑眼圈比起之前好多了,只是依旧在不容易被注意到的角落露出那种表情。
不过,有一点让中原中也有些在意,小孩时不时会抬头望着远处,像是在等什么人。
*
我又遇见了那个少年,那个白色发尾的少年。
只不过这一次,他看起来略显狼狈。
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与一堆人厮杀,不过结果很明显,他赢了,只是赢得稍微有些艰难。
我的进步是明显的,因为我再一次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时,几乎已经可以说的上是平静了。
其实不然,我只是在强装镇定罢了。
他似乎有肺疾,打完架后一直在咳嗽,但是他自己的身体却惹恼了他,也殃及到了我。
“罗生门!”
那黑兽擦着我的耳边过去,我面上不显,手心的冷汗一下滴了下去。
“鉴于你对在下没有恶意,所以才一直放任你的窥视,怎么,现在终于要说出你的目的了吗?”
我倒是不意外他能发现我,毕竟刚刚看他战斗的样子就可以知道,这个人很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