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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 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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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昭仪纵然是宠妃,也断没有干涉前朝的道理,再加上景明帝素来不喜欢管这些事,只要这件事处理得当,没有把柄叫外人抓住,区区一个国子监学子,赶出去也就赶出去了。

孔祭酒想的很开,但是面对程保保的时候,面上还是不免露出几分迟疑之色,将自己心中的忐忑不安一一说了。

程保保彼时正在气头上,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小事,只说出了什么事,只管来找他便是了,又有底下人出了主意,说是鸿胪寺那边收了人家的好处,要在国子监中插班几个藩生。

孔祭酒听了这件事,本来想照例敲个竹杠拿点好处的,但是转念一想,这两件事,何不合为一件事?

这一来二去,两边的礼,孔祭酒都收的很开心。

借着整顿国子监的名义,借着削减国子监用度的名义,将不好读书的白丁赶出去,又招进来几位向往我大魏诗书礼仪的藩生。

这样一来,程保保的事情解决了,鸿胪寺那边的问题也解决了,甚至到时候出了问题,这双方都逃不了,所以一旦上面拿自己开罪,这两方都会想方设法保住自己。

孔祭酒觉得此计甚好。

唯一不好的就是,这出计谋才刚刚想出来,他还在和几个使臣藩生讨价还价呢,只差最后扫尾的时候,重锐意这么个愣头青,竟然纠集了一干学子助教,连带着赵博士,气势汹汹地杀到了他面前,叫他给常徽一个说法。

给说法?

笑话,他堂堂国子监祭酒,何须给一个学子说法?

只管搬出那子虚乌有的教条来,叫这群学子面色羞赧、不战而败,既是了。

孔祭酒想的很美好,但是此时此刻,站在众人面前,隔着层层人墙和院门台阶上的常徽对视的时候,孔祭酒突然就觉得后背有些发麻了。把学子赶出国子监,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觉得天塌了。如重锐意这般,好友被赶出去,也这般愤懑,要冲进来讨个说法。

常徽这般疯言疯语,看起来确实是为了此事而满腔怒火,以至于口不择言,但是此时再看,他面上的笑意,似嘲讽,又确确实实是真的。他不大像是为这件事愤怒,而只是觉得不屑和鄙夷。

甚至,隐隐地,孔祭酒觉得,他现在整个人是解脱的,兴奋的。

无端端的,孔祭酒想起来另一件事来。

说是另一件事,其实还是有关常徽这件事的。梁丞相和程尚书正月遇刺一事,在朝野中传得沸沸扬扬。虽说如今武道昌隆、侠风彪悍,关外常有提剑的江湖侠客四处游玩,但是到了永安,还这样大肆作为,甚至是刺杀朝廷命官的,终归还是少数人。

此举一出,朝野震荡,永安的治安都好了不少。宫中也遣了大理寺调查此事,若非有人刻意压下此事,只怕还要禁军出动,全城戒严了。

这件事本和孔祭酒没什么干系,他顶多决定在外出的时候多带几个小厮,免得自己被人套了麻袋——他虽然没有这两位那样明目张胆、恶名远扬,但也着实算不上清白。

但是谁让孔祭酒在拜访柳侍郎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他府上两位小辈的讨论。听他们说话的意思,貌似国子监中的这位学子常徽,是有点邪术在身上的,而这刺杀,多半是这位所为。

理由么?似乎也很充分了,程保保之子程显多次欺凌常徽,而这两位更甚之,在大街上都要亲自下来欺辱常徽。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气了。何况是如今,堪称是“邪气复苏”的常徽呢?

柳三郎和柳七郎,对常徽会选择报复这两位的行径,本来还是将信将疑的,但是谁曾想,当日这件事发生后不久,梁丞相和程尚书就遭了刺杀。

这似乎,给常徽又带上了一层“神秘”的邪乎劲儿。

圣人都道对鬼神是敬而远之。这种事,信与不信都不好说,孔祭酒起初也觉得不过就是两个黄口小儿的信口胡说,但是谁让这两人说得那般信誓旦旦、煞有介事,搞得他印象非常深刻。

孔祭酒夜路走多了,本来不信这些事情的,如今也变得有几分疑神疑鬼起来。而今日这一遭,他本来没把两件事联系起来,如今陡然想到,柳三和柳七口中的那位邪乎劲儿很强的常郎君,似乎就是,常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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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徽对此看得很开,也丝毫不怕:“徽交白卷,祭酒逐徽出国子监,也算理由。如此,甚好。”

分明是平铺直叙的一句话,也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事实而已,孔祭酒心下却噗通跳个不停。不过他到底是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脸皮厚得堪比城墙,即便外人话中有话,讥讽之色他也一概当作听不到,只草草地了结了此事,又叫常徽明日不必再来。至于藩生之事,他另交予那三名主播和监丞去处理,自己则板着脸叫众人散了。

常徽是第一个走的,甚至在孔祭酒还没有开口叫众人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自顾地离开了。不知怎的,常徽心中有些不愉。他分明是为了看重锐意如何与祭酒打嘴仗来的,也有一二分想护着重锐意和赵博士的意思,但是见了那几个藩生,心头火气腾地一下子就起来了。

他得知自己被逐出国子监的时候,倒也没有这般生气过。

常徽微垂了眸,转身,不过刚走了两步,忽而在挡风的角门出看见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躲藏在阴暗的角落中,背光而立,不知是何时来到此处的,此时一动不动,只瞪大了两颗眼珠子,直愣愣地看着常徽。

若非常徽此刻转身,无意间扫过这处角落,只怕他都没有发现这里还藏了一个人。

常徽蹙眉,那两颗眼珠子登时就瞪圆了,分明看不清这人的面容,常徽却从他的目光中感受出了一丝惊骇,以及一丝淡淡的惊喜。

常徽这般紧紧盯了一下,阴影中的人就忍不住走了出来。

借着廊下昏暗的灯光和外边的雪色,常徽将这人的面目看的清楚。

他思量了一下,试探着问:“范流宗?”

声音低沉,分辨不出什么情绪来。

只是一句简单的问话,眼前这清隽瘦削的学子,却像是见了洪水猛兽一样,瞳孔猛缩,猛然一抬头,面上惊慌之色,丝毫不掩。

范流宗惊骇之下,朝后连退三步,整个人已经是紧紧贴在了冰冷的墙壁上,大喘气。

常徽见他这般模样,也不以为意。或许是恶事做多了,他名声太臭,他见多了别人见他就吓得不行的场面,范流宗这个样子,也不是什么稀罕之事。

常徽摇摇头,为这个他能记起来的同窗的胆子,默哀了一下,随后大踏步地朝外走。

范流宗从墙上滑下来,冰冷刺骨的感觉席卷全身,他紧紧地拽着袍角,胡乱伸手,在摸到身上袖袋里的那本手札后,剧烈地大喘气。

他想:他一定是知道了,一定是知道了,不然他不会突然喊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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