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一状似无意地看了岑玉泽一眼,紧接着攀上沈梧的后背,耍赖道:“怎么办,我们到地什么时候能出去,还有沈梧你有没有发现,铃声很久没响了。”
牧一说话声虽低,可走廊太安静了,青年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着,听得最清楚的是最后三个字。
没响了,铃声是很久没响了。
教学楼的铃或许和那钟楼一样老旧不堪,之前就响得磕磕绊绊,如今彻底坏了也不是没可能。
若只是没有上下课还好说,可如果时间还在走着,只是他们不知道上下课……
沈梧脊背努力发凉,但是牧一热乎乎地趴在上面没让那股凉气窜起来。
敲墙声音还在继续,沈梧甚至已经预料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那鬼每次都把他拉到一个无人的空间里,可每次却没把他怎么样,沈梧以为这次也会。
咔哒声响了许久,沈梧手心忽然一痒,悬在头顶上的剑终于落了下来,虽说面对鬼东西很吓人,却也看不见摸不到到处猜要强。
沈梧从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因为见到鬼而安心。
背后的重量还没有消失,女鬼应该是不知不觉间替换了牧一,沈梧身体僵硬得厉害,女鬼的发丝在手心来回搔动,沈梧很想将身后那东西扔下去,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冷汗很快布满额头,这时他听见身后那“东西”悠悠开口:“沈梧,你很冷吗?”
骤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沈梧一个激灵,紧接着反应过来声音有些耳熟,他猛地回头,就看牧一还挂在自己的肩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满眼都是担忧。
闷着的情绪瞬间化成汗水湿透了额发,牧一有些着急:“哪里不舒服?还是受伤了?”
说着他去摸沈梧的额头,沈梧难得地没有躲闪,直直地盯着牧一动作,反而给牧一盯得不好意思了。
他正要开口说点什么,杨繁出声打断:“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但也请你们出去后再亲……咳,再热络,你们没觉得这楼越来越邪门了吗,我总觉得这楼好像在吃人。”
尼古拉斯赵四都出来了,能不吃人吗,杨繁仿佛在说屁话,这对于一贯不怎么发表言论的人来说,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
沈梧回头看了眼杨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杨繁似乎比之前更干净了。
敲击声听久了,反而没有一开始的提心吊胆,沈梧这会儿彻底回过神,紧接着发现手心毛茸茸的原来是那只大的离谱的狗,沈梧动了动手指:“其实一楼……”
“一楼!”岑玉泽闻言猛地想起来什么,惊喜地念叨,“一楼,都在一楼了,我们还怕出不去吗?”
说着他去拉教室的门,然而这一层每一扇都上了锁,岑玉泽从兜里拿出回形针递给沈梧。
他早早从先前的教室里顺走了一盒回形针以备不时之需,如今就用上了。
岑玉泽对沈梧说:“去开门。”
本就是沈梧提起的话头,他自然知道岑玉泽想干什么,没有犹豫地开了锁。
教室内座椅摆放整齐,没排每列间距都一模一样,整齐得有些吓人,然而此时岑玉泽顾不得那不多,抄起一把椅子就往外走。
教室对面的窗外便是操场,岑玉泽将椅子甩向窗户,玻璃应声碎落,冷风猛地灌了进来。
岑玉泽欣喜,指着碎裂的窗户说:“这不就有出口了?”
说完他又去拿了把椅子想要将破口处敲的大些。
岑玉泽急迫地想要离开,对生的渴望让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那扇窗户上,兴冲冲地招呼着沈梧过来帮忙。
沈梧之前想说的就是这个,但看岑玉泽风风火火地来回跑别没有再多说。
沈梧正要进门拿一把椅子,结果刚一转头脚步就生生停在了门口,打算一起帮忙的牧一眼看着就要略过沈梧进门,也被沈梧拦在了门外。
牧一问:“怎么了?”
沈梧脸色铁青地看着教室内,用力抿了下嘴说:“那些椅子,转过来了。”
敲击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空荡荡的教室内,原本整齐向前的椅子此时悄无声息地面朝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