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声音闷在窗外。
沈梧双眼骤然睁大,他正面对着窗户,眼看着一人跌落。
是祁小琳。
祁小琳脸上还有没干透的泪痕,不知道她之前经历了什么一脸惊恐,她身体虽瘦弱,下落却快,似乎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没了命。
窗户打不开,从上往下只能看见溅开的血,岑玉泽脸色十分难看,只看一眼便大步离开。
牧一这时走了过来,问沈梧:“你们刚刚在说什么,看起来关系很好。”
刚死了人,沈梧笑不出来,淡淡地说了句:“没什么。”
杨繁昨晚找到了所谓的安全屋是一间休息室,大概是给老师临时准备的地方,装修的挺温馨,上下铺一共六张床,除此以外还有几张桌子,上面放着教学材料。
刚进休息室的门就看见宋茵正在拿着一个相框发呆,纪北不知道去了哪里,杨繁快步走上去问:“祁小琳呢?”
他并没有说祁小琳坠楼的事情,刚刚只有宋茵和祁小琳在一起,祁小琳出事,宋茵嫌疑最大。
宋茵闻言一动不动,着了魔似的紧紧攥着手里的相框,杨繁站得近,转眼看向相框后表情变了变。
宿舍光线很暗,沈梧起初离得远没有看清里面的情况,这会儿走近了才看清宋茵手里的东西。
那是一张合照,几个人穿着校服勾肩搭背看起来关系很好,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是属于学生时代独有的青春,张扬肆意,若不是他们顶着自己的脸。
照片里的他们好像真的曾经同班学习,牧一年龄最小,穿着校服大笑着站在角落,旁边紧挨着的沈梧,之后是岑玉泽,杨繁,纪北,两个姑娘站在最中间,另一边角落里那人的脸被一团墨渍掩盖,看衣服是之前死了的那个。
“这谁P的照片,变态吧。”岑玉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探头挤过来,指着中间一个,“这特么怎么什么人都往一起凑,就这小子毛都没长齐,跟我当同学?”
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此时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和岑玉泽针锋相对,沈梧意外地看了眼牧一。
看归看,沈梧觉得这话说的不太好听,容易伤小孩自尊心,说:“这个照片要是只有牧一还真不奇怪了。”
其他人都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
沈梧嘲讽意味满满,牧一侧头噗嗤笑出声。
不等岑玉泽回嘴,牧一拉了拉沈梧的衣摆说:“我想上厕所,你陪我去吧。”
昨天厕所里发生了那么恐怖的事情,牧一一个人不敢去厕所很正常,沈梧点点头跟着出门。
走廊像冰窖似的,凉意从脚底窜上脑门,沈梧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有些感激牧一让他留下衣服这件事。
走了一段距离确定身后没有人,牧一说:“你猜祁小琳是不是宋茵推下去的?她俩之前一直在一起,祁小琳突然坠楼,宋茵的嫌疑最大。”
“也可能是纪北。”
嫌疑最大不代表就是,杨繁和岑玉泽刚刚和他们俩在一起,但是除了宋茵还有一个人同样有嫌疑——至今不知去了哪里的纪北。
周围窗户全都缝死,能坠楼的就只有天台,祁小琳的胆子那么小,什么原因让她去了天台?
“你想去天台?”沈梧问牧一。
但是相较于纪北,杨繁更奇怪,从着装打扮到言行举止,似乎对这里了如指掌,看上去从容应对,实则眼底总有着掩饰不净的惧怕,这点从沈梧见他第一眼就发觉了。
牧一:“这事等会儿说,之前那间教室我找了点东西给你看看。”
说着他拿出几张纸条。
牧一和沈梧个子差不多高,低头说话时睫毛半遮着漆黑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牧一问的那句“我们会死吗”在作祟,他总觉得牧一可怜。
沈梧有些心软,这小孩年纪不大却要来这种地方担惊受怕也就算了,甚至比他这个年长好多人还要积极努力,甚至在很多时候还要照顾他。
虽然不知道这番好意来自何处,沈梧的心里多少有点愧疚。
牧一没有察觉到沈梧心态变化,展开纸条说:“纸条并不是传给蔡时,但是是叫蔡时一起出去。”
沈梧:“捉迷藏?”
牧一转头看他,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小十五,你长得这么漂亮,上学的时候一定很讨老师喜欢。”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沈梧一愣,牧一却似乎只是随口一说,没再继续。
教学楼的卫生间每一层都在固定位置,休息室却在另一边,说话间两人横穿了整个长廊。
到卫生间门口时,沈梧没打算跟着进去,牧一却非要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