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深低了头,翻了一本书开始看,没看多会,果然沉浸下去,闵希帮他研墨。看着夫君认真学习的模样,闵希心中欣慰。
夫君若是能科举高中对他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外祖当年在朝为官被诬陷,如果可以,他自然想帮外祖一家沉冤得血,当然这都是后事,现在不敢想。
夫君能好好学习中个秀才免个劳役,他就很开心了。
不过夫君尚未满十八,应该也不用服劳役,明年就不知道了,还是希望他今年能中个秀才。
研完墨闵希静下心来开始抄书,阳光在院里扫洒,闵希觉察些疲惫,停下笔来时,已近正午,他支着脑袋在旁边看夫君学习。
夫君学习起来有废寝忘食的劲头,不知不觉间动用了左手,眉头皱了皱,依然沉心学习。
闵希没打扰他,自己出了堂屋,想自己去烧火做午食。
然而,他还是高看了自己,不管怎么点,火都不着,火星都没有,更别提烧饭。
不由觉得自己差劲,他现在是嫁入农家,连最简单的烧火煮饭都不懂!如果将来夫君厌了他,他岂不是活活饿死,就算夫君一直疼爱他,那也不能让夫君一刻不离的守着他啊!
更何况,夫君考中秀才之后,若还想高升,就要到院府去读书,难不成到那时还要夫君日日回来给他煮饭?一日三餐都要夫君操心?
如此想着,他不由有些心急,那何那火就跟他作对一样,死活点不着。
气得他丢了木棍,将自己圈在小小一方木墩子上,小声啜泣。
忽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落在他的肩背上,他一惊,猛地回过头来,看到夫君那张俊朗却又无可奈何的脸。
傅言深轻叹一声,轻轻安抚他道:“为何不叫我?”
闵希将脸撇到一旁,抹了一把眼泪,小声说:“我想给夫君煮一顿饭。”
傅言深道:“不需要你给我做饭,只要你陪在我身旁,便是莫大的欢喜。”
闵希脸一红,小声说:“我自己也是要吃的,总不能时时刻刻都要夫君给我做饭吧。”
傅言深道:“为何不能?我就是给你做饭一辈子,又何妨?”
闵希一怔,心跳不已。
“但是你还需要读书啊,你需要去院府读书。”
傅言深道:“我也可以在家里读书的。”
拉着闵希的手低声说:“科举嘛,今年考不上,明年还可以考,但是媳妇今日不陪,明日也补不回来了。”
对上夫君的目光,闵希只觉得要羞到土里去了。
“你本就是大户人家的哥儿,会的东西很多,无需拘泥于厨余之地,不必为此介怀。”
说着傅言深拍拍他肩膀:“你先去休息,我来烧饭,一会便好。”
闵希还想说什么,傅言深道:“有你没你我都是要做饭的,有你在,做的饭还香一些,好了,别多想,快去休息。”
闵希躺在床上听着厨房外面的声响,心里无比的充足,他算了算,今早晨估约赚了二十文。
他有些惊喜,想不到居然能赚这么多。他今日起得晚抄得也晚,还不太顺手,等将来顺手些肯定能赚更多。
抄书也是一件挺冶炼情操之事,想比于刺绣,他确实更喜欢抄书。
等抄书也抄烦了,可以跟刺绣换着来,都可以赚银两。
晌午吃过午食又睡了一觉,醒来之时,闵希窝在夫君的怀里,是夫君一直抱着他,不肯撒手。闵希羞红着脸任他抱着。
夫君在他耳边低声说话:“一会我们出门一趟吧,到山里面去。”
闵希立刻说:“好呀!”
声音都变得欢快许多。
傅言深捏了一下他的脸颊,就知道自己夫郎是个闲不住的,事实生性活泼,喜欢出门去。
两人起身换了旧衣裳,拿着柴刀与篮子一起出门了。
篮子的把手被傅言深用草绳细细绕了一圈,现在没那般扎手了。
这一次傅言深包了两个馒头包子放在篮子里,以防饿了吃。
关了房门,屋堂门,院子门便出去了。
虽说一人都不在家会有被后娘上门惹事的风险,但想到上一次自己在码头扛麻袋,听说后娘上门惹事,夫郎一人面对十几个流氓,心中着急恐慌。
现如今的心情便是书山银山,都不如媳妇重要。
他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拉着媳妇出门,昨日不够钱买不了背篓,今日赚了钱定要先买个背篓。如此,他们也能多摘一些。
两人一起往后山而去,没几步路闵希突然被窜动的草丛吓了一跳,山里面荒无人烟,什么爬行的动物都有,碰到毒蛇就不好了。
傅言深立刻将他护在怀里,说:“什么东西?”
他刚想拿菜刀去看一下,突然,草丛里钻出一颗猫头,看着他们喵了一声。
傅言深松了一口气,闵希惊喜道:“它怎么在这里?”
这是那只小小的白猫,看到他们钻出了草丛,凑到他们脚边,喵喵喵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