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屁,各自精彩。算了,我柜子动了,我不玩了……”
系统:……
系统:【其实每次通关路线,都会发放一件超级无敌稀有的道具作为奖励。】
系统:【抽卡也抽不到的呢亲亲。】
抽卡也抽不到的超稀有道具。
亚里纱竖起耳朵。
亚里纱陷入沉思。
亚里纱挺直背脊。
她正气凛然,容光焕发:「你早说嘛。身为一个有坚持的玩家,我愿意平等地给每个游戏同样的机会!」
系统:……
*
回到禅院宅时,已是第二日拂晓。
典型的日式古宅,碧瓦飞甍,出檐深远。起着薄薄晨雾的光悠悠笼下来,照得青瓦似湖上烟波,泛着渺渺苍翠绿意。
游戏第三天,总算来到了新地图。
系统:【叮!〈龙王归位〉支线任务已完成。】
系统:【250万金钱奖励与任选咒具将在过场剧情结束后发放至您的背包。】
系统:【禅院直哉好感度30点已发放。】
系统:【正在为您抽选随机道具卡片,请稍后……】
系统:【您获得了道具〈魔女的媚.药〉,道具〈马丁的温泉〉】
亚里纱揉揉腰,跳下车,候在门前的侍女早已等候多时,小步小步迅速靠了过来,弯腰低头,领着她去客房。
“一会要去见家主大人……这儿有干净的衣服,您先挑着,看哪套合适。”
屏风后的架子上早已备了三四套干净衣物。
她身上穿的,是直哉的破损套装。亚里纱自己倒是不怎么介意——只要防御力高,让她穿奥特曼连体服她都能闭着眼睛穿。
但这些NPC似乎挺介意。
她围着衣架绕了一圈。
清一色的传统和服,她甩出鉴定术,许是因为衣物完整的关系,她发现这些衣服的防御力竟然比身上这套要高。
亚里纱挑挑拣拣,最后挑了一件防御力高达7点的石榴红小纹和服。
侍女替她束好腰带,躬身退了出去。
她寻了个位置坐下,边等边翻起背包,想看看新入手的道具。
【马丁的温泉】
【系列动画片《马丁的早晨》正在绝赞热映中!】
【有这么一个人,每日醒来都是不同模样。有这么一个温泉,每日都有不同功效。】
设置此温泉后,每日温泉效果将随机重置,包括不仅限于娘溺泉/产酒之泉/不可思议之池/美肌温泉……】
【魔女的媚.药】
【亲手喂心仪对象吃下此药,对方就会成为你的俘虏。
药的效力为半个月,期间心仪对象的好感度将锁定在百分之百。
药效消失后,将随机降低/提升心仪对象-100至100之间波动的好感点数。】
这是……
好感柏青哥!
亚里纱凝重地取出药瓶。
墨绿色的玻璃瓶,上面贴了张粉粉的劣质爱心贴纸。药瓶里空空荡荡,晃一晃,只能听见很稀疏的,一下一下撞击着瓶子的声音。
瓶子里只有一粒药。
赌对了就是100好感入手,赌不对就是喜提吸氧仪一二三上跳楼机。
但对于已经-100好感值的玩家来讲……
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她将药瓶握入手心捏紧,推开门,随机捉住一个在外扫洒的侍女,问清猪猪的方位,啪嗒啪嗒冲了过去。
禅院直哉正在自己房间里。
身为最受宠的嫡子,他有一间单独分置出来的院子。
院子里挖空了一部分,铺了一地的细碎沙石,绘以河水涤荡的波纹,再配以层叠错落的石组,做成了颇为讲究的枯山水。
白墙、青瓦、山石,寥寥数笔就勾勒出了深远禅意。
看起来真贵。
怎么就不是她的呢?
亚里纱扼腕叹息,脚步不停,很快就到了直哉房前。
门合着。
她敲敲门,里面传来一句沙哑的:“滚!”
她思考一瞬,假装没有听到,若无其事地用了点力气,一把拉开了障子门。
直哉换了一身茶色色纹付羽织袴,面容阴鸷地看来。
在嫡庶有别,讲究尊卑等级的禅院家,要面见身为家主的父亲,自然不能穿着随便。
他忍着痛与恶心让人替自己上了药,换完衣服,打了石膏板,额头早已渗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少年眼里蓄着汪疼痛的水雾,水光潋滟的眸底难掩杀意。
这一路上他变得奇奇怪怪,变得她目光不停留在自己身上就会感到难以遏制的焦躁,变得时时刻刻心神都系在她身上……
全部,都是她的错。
解决方法也很简单。
只要她消失了,他就能变回原样。
手心攥着桌角,逐渐收紧。直哉用的力道很大,若是咒力循环流畅时的他,这时的桌子早已崩塌一隅,化为细细的齑粉。
然而此时此刻,他只能用着没什么杀伤力的身体,恼怒地盯着面前的少女。丹凤眼的眼尾泛着抹艳丽的红,脸上湿漉漉的,是眼泪掉落的痕迹。
“出去!谁让你进来的!”
“你问这个呀?”
亚里纱眨了下眼,从容且镇定,“我让我自己进来的。”
众所周知,在rpg玩家面前,门关了也约等于没关。
玩家会在各个时刻,不分白天与黑夜,家里是否有人,光明正大地闯入NPC家中,进行包括不仅限于砸瓦罐看笔记开宝箱等一系列非人行为。
哪怕是深夜,NPC正陷入熟睡,也会硬生生被玩家从床上薅起来,怼脸试探有没有特殊对话与任务。
……所以她压根就没有闯进猪猪深闺的愧疚之心。
出于rpg玩家的本能,她很自然地先环视了一圈猪猪房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收集的材料,然后才捏着手心,快步走过去。
“老板,我买了瓶糖,挺好吃的,你要吗?”
亚里纱笑眯眯地对着他晃了晃瓶子。
直哉看也不看,眸底阴云密布,往门口一指:“出去。”
“……”
油盐不进。
她打量直哉两眼,烦恼了两秒该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地吃药,最后还是决定采取最朴实也最拿手的办法。
——强喂。
人生,当断则断。
顶多再损失一点好感值。
可她已经all in了,自然无所畏惧。
根据道具介绍,她需要亲手喂下直哉药丸。
亚里纱拔开木塞倒出药丸,抬手,拿衣袖抹了下直哉的脸,把湿漉漉的泪水拭去。
少年愣了一下,猛地掀眼盯着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嘴巴已经被熟练地撬开,一粒药丸已经被径直推到了喉咙口。
他愣了愣,下意识地推拒着,想要吐出来,偏偏那药丸碰水既化,不过一两秒就已全部化成了糖水,融进唾液,甜腻到叫人反胃。
“……”
他陡然沉默。
死寂。
渗人的安静。
等了片刻,亚里纱徐徐收回手,觑着直哉的表情,心里直泛嘀咕:
这道具到底有没有用啊?他怎么没表示?
不会是假冒伪劣产品吧?
手抽到一半,却被猛然獲住。
少年仰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她刚换的一身石榴红小纹和服,裙角、袖摆皆印着枝蔓交缠的纯白山茶花。
一红一白,恰似雪地里盛开的一捧红梅,热烈又明亮,直直跳入他眼里,勾得他眼角也像染了梅花捻成的汁,浮着深深浅浅的红。
那双斜飞上挑的凤眼微微一低,睫毛垂下温顺柔软的弧度。
滔天阴鸷的杀意被一种更为深沉且浓郁的情绪取代。
他隐忍地蓄着泪,神态不自觉地软化下来。
“……你给我喂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