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小子应该还没长开，个头应该也会再长，嗯，没事没事，还是有机会。

祁宋的视线从丘吉身上淡淡地扫过，最后还是停在了林与之面前，他伸出手，微笑礼貌地说道：“林师父，等你好久了，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祁警官，不必客套。”

“那我们去那边坐着说。”

祁宋带着师徒二人穿过大厅中央，走到落地窗前的布艺沙发处坐下来，还示意服务员端来了几杯特调果饮。

这个叫做祁宋的人似乎完全没把林与之身边的小跟班看在眼里，一坐下来便和林与之聊起来，连丘吉的姓名都没过问。

丘吉觉得这人忒不礼貌，待人接物上一点情商都没有，不过他也乐得自在，上辈子离开无生门在外面的世界生活了五年，虽说一直在底层挣扎，但也见惯了各种不同性格的人。

丘吉觉得，跟鬼打交道，都比跟人打交道来得潇洒快活得多。

林与之与祁宋闲聊几句家常后便斜眼偷看自己徒弟，发现丘吉已经美滋滋地品味上果饮之后，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几分宠溺来。

“祁警官在信里简单提了一下畜面人，这是怎么回事？”

祁宋刚刚和林与之叙了会儿旧，心情还尚可，现在一听到畜面人三个人，脸色顿时就沉了下去，眼神也变得凝重了。

他翘首往大厅最前端扫视了一眼，这才低声说道：“林师父，我知道你以前说过想隐居好好守护无生门，不再理会山下的恩怨，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没有打扰过你，之前都是你的同属门派张天师协助我们，原本这次有他也就够了，可偏偏他最近有事不在奉安市，畜面人案子又比较棘手，我不得不再次求助你了。”

丘吉表面专心致志地品味果饮的味道，实际竖着耳朵听得清楚。

看样子，自己的师父曾经还是吃公家饭的人呢，这么重要的事，丘吉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还有，这个张天师是什么人？跟林与之同属一门，难道也是无生门的人？

没想到林与之很快就破了丘吉的疑问。

“祁警官可别弄错了，张天师跟我可不属同派。”

林与之平日里的笑都是十分优雅礼貌的，像是说话时的标点符号一样，根本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唯独这次，丘吉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好像有点【咬牙切齿】。

“张天师属于茅山派，跟我们无生门可不搭边，祁警官就算青睐于张天师，也不必把他抬高到和我无生门一个水平线，而且，像张天师那种为了钱可以出卖□□和灵魂的老道，我们无生门可没出过这样的人。”

林与之提了高脚杯，微微抿了一口，那模样竟然有些高傲。

丘吉暗想，如果对面是个熟人，没准林与之鼻子里就要冒出一声【哼】来了。

祁宋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差点忘了，面前这个人和他口中的张天师那可是向来不和，俩人只要凑一起，说是天崩地裂，山倒水散都不为过。

祁宋这才笑着改口：“抱歉，我对你们道家门派不熟悉，以为只要是收鬼的都是一派的，林师父不要误解。”

林与之倒也不会真的与他生气，品出果饮的味道来以后心情也舒畅了一些，微笑说道：“没事，祁警官继续说畜面人的事吧，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就不用说了。”

丘吉捂嘴笑了出来，差点把端手里的果汁都给晃掉了。

师父在某些地方还真是有点可爱，对不爽的人，骂的最狠的词，也不过是【乱七八糟】而已。

祁宋松了口气，这才回归正题。

“前段时间奉安市经常发生人口失踪的案子，而且时间相隔都不久，我们最初判定这几起失踪案应该有联系，所以加强力度侦破，可是都没有任何头绪。”

“后来舆论发酵，在市内引起了巨大恐慌，总局那边也开始施压，让我们在这个月内把案子破了，否则就要换一批新的人取缔我们。”

丘吉听着觉得不对劲了，忍不住把脑袋凑过来：“这是你们警察的事儿啊，找我们道家做什么？我们只会耍阴间的本事，阳间的事儿可不能掺和，会减寿的。”

林与之淡淡地说：“阿吉，此事绝不会只跟人有关，不然祁警官就不会找到我了。”

祁宋眼神都亮了起来，点点头说道：“没错，我要说的并不只是失踪案。”

他的眼神再次扫过大厅前端，似乎在提防什么，随后才用着更小的声音说：“我原以为这起失踪案告破无望，可就在昨天，我们在临河畔抓到了一个人……”

祁宋的眼神里恐惧一闪而过：“不，确切地说，那应该不是人”

祁宋的脑海里出现一层薄薄的皮，皮下清晰可见的血管像一幅未经涂抹过的素描画，根根分明，每根血管都在颤抖，疯狂喧嚣着来自主人的恐惧。

妖艳，怪异，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