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爱的痛苦爱的坚持,但他还是希望在这苦中找到他所谓的一点甜。
可到最后,一点甜变成了万分苦。
秦宁的死,让秦桑彻底变了,他再没见过秦桑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再没有。
那双眼睛永远都在哭,可是没人注意到,沈以则不关心他,不爱他,那个王/八/蛋!
他没有办法,他追不回来秦桑,这个人一头扎进了那个叫沈以则的深渊里,再拉不回来。
他多希望那个少年能回头,笑着他骂他一句:煞笔二百五。
不远处的车里,肖钰问道:“二爷,还要去上海吗?”
“先跟着秦桑,机票改到明天。”
“是!”
跟方凌霄分别后,秦桑双手插/在口袋里走到十字路口他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空。
不知道该去哪里,回到家也睡不着,想着好久没有回到秦家,秦桑想了想往左边那条路走去。
粟风一直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而他并不知道沈以则的车同样跟在他后面。
肖钰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沈以则,急忙说:“粟风是听您的命令保护好秦特助,自然是要跟着的。”
沈以则没说话,浑身冒着冻人寒意。
走到一家小店门口,看到门口摆着的黑色口罩,秦桑买了一袋,他把口罩戴上,黑色口罩跟着他多少年了,他都不记得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戴口罩的呢?
年纪大了,真忘了!
戴上耳机听着轻音乐,再戴着口罩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候。
走在秦家的那条路上,站在路口看着烧烤店门口,那棵树……不见了,烧烤店附近的房子上都写上红色的‘拆’字,这儿要拆迁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这么没用,怎么除了沈以则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知道了。
沈以则一个人,将他的世界填得满满当当再容不下其它。
那棵树被砍了,地上还有许多凌乱的树枝,这儿的人也都搬走的差不多了,毕竟十几年了。
走到秦家楼下,秦桑看着门口,仿佛又看到那些穿着白色衬衫、褪色牛仔裤、戴着黑色口罩、背着画板的少年气冲冲的从门里出来。
那次,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珠宝售卖员工作,工资高一些,可是秦宁不允许他出去抛头露脸,知道之后回去狠狠揍他一顿,还把他的耳机给踩坏了,都没有跟他商量就把工作辞掉了,张静也站在他那边。
张静永远都是站在秦宁那边的,他就不明白了,双胞胎啊,他们是双胞胎啊,他怎么就那么不受张静喜欢,还有张静说的那些‘孽种’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也是她的儿子不是吗?
一想到这儿,左肩上的伤口就隐隐作痛!
再转身,仿佛又看到那个雪夜。
沈以则迎着灯光和大雪走向他,低头落下一吻的画面,沈以则偷偷拍了照,而他也把那照片偷偷转了过来,直到现在还在微信里面藏着。
那个夜晚,他彻底沉沦深陷、爱上了沈以则,一爱就爱了这么多年。
这么多人都在劝他离开沈以则,可又有几个知道沈以则对他的意义,沈以则是他的第一个男人,也会是他最后一个男人。
大年初一的拜堂,沈以则和秦宁都觉得只是少年人之间的玩笑,可他不觉得,那场婚礼遥远而飘渺,却是他这一辈子最美好的时刻。
秦宁死了,沈以则把他当成替身作为活下去的动力,他又何尝不是把他当成精神支柱支撑着自己活下去呢,否则当年张静那把刀刺向他的时候,他就该死了,他当时真的挺想死的。
再痛、再绝望,他除了硬撑着还能做什么?
放弃,谈何容易?
放下,如何舍得?
回过头来,却是已经泪流满面。
口罩湿了,里面都是泪水,秦桑把口罩摘掉靠在秦家大门口,蹲下身子捂着脸,太丢人了,说好不哭,怎么又哭了呢?
秦桑,你得坚持住,你得劝他放过林玉,你得看好他,不能再让他伤害别人。
黑色的皮鞋落入视线,秦桑抬头看过去,粟风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秦桑想要伸手去挡住满脸的泪痕。
粟风却是叹气,蹲下身子拽住他的手,很是心疼:“想哭就哭吧,肩膀要不要借你?”
秦桑觉得太丢脸了,他把脸埋在粟风肩膀上痛哭着,再让他发泄一晚上,一晚就好,他就哭这一次,哭完了明天就没事了,真的,他在心里告诫自己今天哭完绝对不能再哭,绝对不可以。
泪水顺着脖颈流进粟风的心里,粟风哽咽着,看他哭他也想哭,这个男人怎么能哭成这样,到底压抑了多久。
粟风轻轻拍着秦桑的后背安慰着,没见过有哪个男人能哭成这个德行,何况还是这个永远面无表情、冷冷淡淡的男人。
表面的坚强、冷漠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支离破碎。
他的脆弱、苦楚、无助只能伪装起来,独自硬抗,无人能说。
十几年啊,爱了他十几年了,到头来比不上一个认识了几个月的女人。
沈以则不爱他,从来都不爱他,他明明知道却还是不愿意放手。
不愿意,也不想放手!
哭的眼睛酸疼、头脑缺氧,秦桑哭了好久。
哭累了,秦桑胡乱用袖子擦擦脸,声音沙哑的跟他道了谢:“谢谢,我好多了。”
“回去吧,这么晚了!”
秦桑点点头站起来,把手从粟风手里抽出来,他拿出新口罩戴在脸上,眼睛肯定哭的跟核桃似的。
粟风跟在他身后没再上前多说什么,一直到把他送回家,粟风才转身离开。
沈以则见他走了,紧握的拳头松开,粟风对秦桑果然起了心思。
这个人,也该让他离开了。
肖钰擦擦额头的汗,这粟风到底在做什么?
这么明目张胆、挖墙脚都挖到二爷头上了,他透过后视镜又看看沈以则,这脸黑的都快赶上包公爷了,他必须得提醒粟风。
秦桑哭红着眼睛,洗完澡,眼睛更肿了,防止生病,他去冲了杯感冒冲剂,吃了两颗药,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雪球过来用爪子挠挠他,秦桑扯扯嘴角,“别闹,难受着呢!”
“汪!”雪球又冲他叫一声。
“别闹了!”
雪球一直拽着他往卧室拖,秦桑没办法,只能摸摸它的头:“知道了,现在就去睡!”
秦桑吃了两片安眠药去了卧室,躺在床上眼睛很累,思绪却停不下来,还是想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还是想哭。
闭着眼睛在床上数着羊,数到五百的时候,床边塌陷,身体忽然觉得一阵凉意,一双手从身后将他圈固住,他的双手掀开他的衣服,放在他的肚子上摸来摸去。
脖子上传来熟悉的热吻,秦桑身子一震,转过身去,看到沈以则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秦桑眼圈立马红了起来,“二爷,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沈以则吻了吻哭成核桃的眼睛,他伸手捂住秦桑的双眼,感受着那睫毛在他手心划过痕迹,痒痒的!
“二爷?”
秦桑叫了几声,见他不回应,他把手搭在沈以则捂着他眼的右手上,然后慢慢拿开,因为眼睛被捂的时间有点长,他睁开费了点劲儿,光芒有些刺眼,他眨了几下眼睛才适应这样的光亮。
沈以则看着他问:“秦桑,心痛吗?”
秦桑闭嘴不语,沉默的盯着他,倏尔,他身体倾向他,用力的吻住他的双唇,双手一用力,将身上的人反压到身下,俯下身用力的亲吻着他,他主动撬开沈以则的牙齿,把舌头伸进他的嘴里搅弄着。
直到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松开沈以则,转而去吻向他的脖子,他用力的咬住他,在他脖子上留下很深的咬痕,他的吻热烈而奔放,带着几分怒意!
安眠药的药效发作,秦桑双眼迷离,失去力气似的趴在沈以则身上喘息着,睫毛动动,上下眼皮打架厉害,睡着前,还小声呢喃一句:“二爷,别丢下我!”
沈以则见他趴在身上不动了,冰冷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他把人从身上抱下来,轻轻抱在怀里,吻了吻男人的额头,他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用力咬他脖子一口,秦桑疼的低吟一声,沈以则才松开他,满意的看着他脖颈上的咬痕,说:“不可能放开你,秦桑,你是我的。”
谁也不能把你夺走,不管是方凌霄,还是粟风,都不能。
你只能,待在我身边,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