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要是没有你留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他会疯成什么样,秦桑,谢谢你,谢谢你还没放弃他。”
“那您呢,他是您儿子,您放弃他了吗?”
沈庆语塞,他从来没放弃过这个儿子,但也从来没给他任何父爱,小时候他做错事他不会像普通父亲那样讲道理,能动手绝不开口,沈以则小时候没少被他用皮带抽过。
偏偏他有一个温婉的母亲,每次打完他,乔尼娅都会哄着他,所以再怎么打他,他还是会笑,挺没心没肺的,还好他比较争气学习成绩都很好,也不用他操/心,除了喜欢上秦宁以外。
娶了乔尼娅前两年他的确是比较喜欢她,可她身上有太多前妻的影子,她们一样温婉可人、善解人意,脾气也都很好,所以他开始反感,反感她什么都照着前妻学,没有一点自主意见,久而久之对她不冷不热,也不再关心她的身体。
直到乔尼娅死了,他都没掉一地眼泪,而她和秦宁的死,也彻底改变了沈以则,将他对沈家这些年的怨恨全都激发出来,变成了一个冷血无情、手段残忍的人。
沈庆清楚,沈以则对秦桑好,只因为他是秦宁的弟弟、只因为他跟秦宁长得一样。
“秦桑,适时地放手也是一种选择。”
秦桑的回答是:“这辈子除了爱他,我没有选择。”
“你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沈庆好奇的问。
秦桑眼眨也不眨的说:“十八岁。”
“呵!你爱他爱了十二年,真是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沈庆一直以为男人之间的相爱只是一时兴起觉得新鲜,时间久了自然就淡了,自然就会结婚生子,可秦桑再次打破了他对这份感情的认知。
用十二年的时光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他得有多大的心?
秦桑走过去给他削了一个苹果,“他结婚,您要去吗?我可以带您过去!”
“他这么恨我,应该不希望我出现破坏他的婚礼吧!”
哪有父亲不想参加儿子婚礼的,他当然也想,沈以则是他唯一的儿子了,以后沈家都要靠着他,至于林玉,他只希望林玉能好好的活下去。
“吃点苹果吧,好好照顾身体,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看您,先走了。”秦桑把切成小块儿的苹果插/上牙签递给他!
“孩子,谢谢你!”秦桑走到门口的时候,沈庆说了一句差点让秦桑哭出来,他说:“秦桑,你是个好孩子,你该得到幸福。”
离开医院,外面阳光很刺眼,明明天气很暖和可他却觉得身在冰窖里,眼睛酸疼的可怕。
为什么沈以则会这么对赵宁,他可是拥有秦宁脸的人,他可是秦宁的替身啊,他怎么舍得的?
还有沈庆,好歹是他父亲,至少过来看他一眼啊?
他知道沈以则在酒店婚礼布置现场,叹口气,直接开车去了酒店。
到酒店,沈以则正站在露天泳池那儿喝着红酒,身边站着穿着鹅黄色礼服、优雅高贵的王巧儿。
秦桑把脸上的情绪藏起来走过去,“二爷,有些事,能谈谈吗?”
沈以则看了王巧儿一眼,后者会意冲秦桑点点头,很淑女的拎着裙子边缘离开了。
沈以则怔怔的盯着秦桑,半晌儿,他才开口:“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赵宁才十九岁,就算做错了什么您也不该这么对他。”
十九岁的少年被人强/奸,摔断了腿成了残废,这让他以后怎么生活,怎么面对这个社会?
“无论我承不承认,你都已经认定了是我吧?”沈以则冷冷说。
秦桑心里清楚,这件事很有可能是高子言做的,这些年他做的事也不少,可是沈以则从来都不会管,也不会劝阻高子言反而让事态一再的发展下去。
以前高子言下手也就是弄一些误会让他们主动离开沈以则,或者让沈以则厌弃,却从来没有下过这么狠的手,可见因为沈以则的婚事,高子言是真的怒了,所以他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散在了赵宁身上。
秦桑低下眼眸,“劝劝高子言,放过他吧,毕竟他跟你那么久。”
沈以则颇为惊讶,“以前不管高子言做什么,你不会为任何人求情,但今天,你在为赵宁求情?”
秦桑无法直视他那双冰冷、残忍的眸子,他低着头看着脚尖,‘嗯’了一声。
沈以则冷漠的呵笑一声,语气嘲讽:“秦桑,你是以什么身份替他求情?”
秦桑咬了咬嘴唇,艰难的开口:“以……替身的身份……行么,拜托了,放过他。”
捏着红酒杯的手紧了紧,他居然为赵宁那样的贱/人求情?
秦桑并不知道赵宁做过什么,如果只是因为他的纠缠他当然不会做的这么狠,若不是赵宁仗着他宠他,将他与王氏的合作方案拿给汇腾集团,他也不会这么对他。
背叛者,是要付出代价的。
“吻我!”沈以则说。
沈以则的目光如毒刺一样戳在秦桑身上,秦桑没有犹豫,他走上前,单手搭在沈以则肩上,吻上他的嘴唇,他的唇冰冰凉凉的,带着秦桑并不喜欢的红酒味儿。
身体猛地被人推开,秦桑一个踉跄摔进了泳池里,溅起很大的水花。
他起身,浑身湿透、满是狼狈的抬头看向沈以则,嘴唇微张开,想说什么话又堵在喉咙那儿说不出来。
沈以则却只冷冷的说一句:“在里面呆着清醒清醒!”,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
秦桑站在游泳池里,池子里的水不深,只到他的腰,摸了摸脸上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苦涩的笑笑然后坐到泳池边上坐在那儿,看着水面波纹寥寥。
二爷会劝说高子言放过赵宁的吧,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啊。
一直跟在秦桑身后的粟风把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二爷嘴硬心软不会放任不管的,你放心吧。”
秦桑像是没听见一样,放过又怎么样,那孩子腿废了,以后是个残废。
“还有几天就是二爷的大日子,你别惹他生气,顺着他来就行了。”
粟风继续说,他知道,秦桑可以听到。
男人吸吸鼻子,把外套拿下来还给粟风,说了谢谢,起身往门口走去。
粟风拿着有些湿的外套叹口气也跟过去。
站在一边大厅里的沈以则看着两人离去,脸色阴沉的可怕!
粟风,待在秦桑身边时间也够久了,该给他寻个其他的差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