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把沈以则弄到房间里,他还在一个劲的叫着秦宁的名字。
他帮着沈以则把身上脏了的衣服脱下来,又打了些水给他擦擦脸,一边擦这一边嫌弃,这人怎么喝成这样了?
是知道秦宁跟沈逸在一起了?
“都在逼我,你们都在逼我……”
醉成死猪的沈以则双手不安分的在空中抓来抓去,也不知道想抓什么东西,又像是在打着什么,跟个孩子似的在闹腾。
秦桑叹口气:“谁逼你了,秦宁么?”
“宁宁,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别离开我,别离开……”
秦桑听着一颗心像是放在油锅上反复煎炸,“你跟他在一起这么久,难道就没有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爱你,只是在把你当做往上爬的垫脚石吗?沈以则,你怎么这么愚蠢,还是说其实你都明白,只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愿意放手?”
“都喝成这样儿了,今天晚上你就安心在这里睡着,明天醒了再走吧?”
秦桑笑了下,“你这个人……真是让人讨厌,又让人放不下,我该拿你怎么办呢,沈以则?”
叹了口气,秦桑郁闷的带着雪球去溜圈儿去了。
以前出来溜圈儿,秦桑都会把一天内发生的事都讲给雪球听,今天这一路他也不跟雪球说话,雪球走几步就会抬头看他一眼,冲他喊了好几声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在他看来,沈以则无疑是最可怜的那个!
“也不知道秦宁为什么总跟沈家的人过不去,放过一个沈以则又拉下水一个沈逸,你说他们是不是都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怎么都被秦宁那张破脸迷的五迷三道的,什么都不管了呢。”
雪球冲他眨巴眨巴眼睛,可能觉得主人跟他说话了,又正常起来了,那大尾巴兴奋的甩来甩去的。
这样想想好像还是凌学长更靠谱一些,哪怕知道他的脸毁容了他都没嫌弃过,还是愿意跟他告白,还是愿意喜欢他,想着也有好久没联系方凌霄了,秦桑忍不住拿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还没拨出去秦桑又立马挂断了,美国现在应该才凌晨五点多,要是现在打电话岂不是打扰到他休息了,算了算了,还是等晚一些再给他打电话好了。
沈以则醒来,看周围的环境有些陌生,头疼欲裂啊,他都不记得自己这几天喝了多少酒,反正只要清醒了酒就一直没断过,一下床,便是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个跟斗。
走到客厅里,看到里面摆放着的那些画作他愣了一下。
这些画,这是秦桑家?
沈以则是从昨天开始喝酒、醉醉醒醒的一直到今天中午,本来是打算过来找秦宁的,结果就在这边睡着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联系不上秦宁,也不知道秦宁现在在哪里过的怎么样,他非常担心他,这才来秦桑这里看看。
想着,秦宁肯定会过来找秦桑,可一连几天他来这里都没见过秦宁,这不免让他开始担心起来。
院子里几只猫咪在调皮的跳来跳去,还有一条鱼在地上弹来弹去,想来是被几只猫吓得跳出来了。
沈以则走过去把鱼儿捡起来放到水池子里。
院子里很空旷,只有这一颗石榴树、一张石桌子、一些没有开花的茉莉盆栽,走廊里有几幅画,他走过去看了一眼,画的都是山水秋色,只有一只黑狗水墨画特别的显眼,这只狗脸上没有五官,只有轮廓。
“画的,是那只死去的黑狗吗?”沈以则轻轻抚摸着那副水墨画,“看来秦桑真的很喜欢那只狗,可是,只是一只狗而已,何至于跟秦宁闹成那样?”
听到开门声,沈以则走出去,便看到穿着洗到发白的蓝色牛仔外套,黑色长脚裤、白色运动鞋的少年牵着一只白狗走进来,他还是戴着口罩,依旧是看不到他的脸,他那双眼睛永远都是冷冷冰冰,没什么温度,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澄澈明亮。
“你醒了?”秦桑松开雪球脖子上的狗圈,随后轻拍了一下狗子的脑袋,冲狗子扬扬下巴,“自己去玩儿吧!”
秦桑把买来的热粥和小笼包都放到桌子上,才看向沈以则,语气淡淡的,“吃一些吧?”
“你哥有来找过你吗?”沈以则漆黑双眸一眨不眨地落在秦桑身上。
秦桑摇摇头说:“你该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就算他来了我也不会让他进门。”
“你们两个关系就恶劣成这样,没有缓和的余地?”
沈以则站在一边,双手抱肩的看着他,身上的T恤很小,穿着也不冷,那袖子都紧紧的扒在他胳膊上,这秦桑还真瘦,也不知道这身衣服是怎么给他穿上的。
秦桑沉默了一会儿,不可能的,他们两个关系也只能这样,不想在这种时候谈论一些不开心的事,他迅速转移话题,语气比方才还要冷漠几分,“要吃吗?不吃的话,你就可以走了。”
“穿成这样走?”
沈以则看看自己穿着的这身衣服,不禁觉得好笑,倒不是因为衣服款式怎么样,而是他穿起来太短了,他还没穿……
一想到这儿,他赶紧掀开裤腰带看了一眼,窘迫的掩嘴咳了下,“我的衣服,你给我换的?”
靠,他还没穿,下面是空着的。
秦桑耳根有些发红,还好戴着口罩他也看不见他的脸,尴尬的扶了下脸上的口罩,“你,你是几天没洗澡,都臭了,我不喜欢脏兮兮的人睡在我床上,就,就简单擦了下。”
这下换沈以则涨红了一张脸,不过想了想,这也没什么,丢人就丢人吧,都丢人到人家门口来了,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声,“谢谢!”
“你跟秦宁……分手了?”秦桑给他盛了一碗玉米粥,顺便问了句,这热粥是刚溜圈儿的时候顺便买来的,“这是凉菜!”
“秦宁单方面分手而已,我不会承认,只是我现在联系不上他,你要是能联系上的话麻烦你告诉我一下。”
秦桑没说话,盛粥的手顿了下,又连忙把粥推到一边,“我凭什么给你传话?爱吃不吃,不吃就走吧。”
把粥和凉菜都放到桌子上,秦桑也不管沈以则到底吃不吃,屋子里拿些狗粮火和猫零食出来,雪球和那四只猫一看到粮食一股脑的全都窝过来。
狗粮是给雪球的,火腿肠是给四只猫的,他把两根玉米味儿的火腿肠分别掰开两段,给四只猫都分了半边。
沈以则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找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看着被动物们包围的秦桑,他忽然觉得这个画面……很和谐,很美好!
如果他跟秦宁也养一只狗,每天早上、晚上都一起去遛狗的话,两人的关系会不会更好、更近一些?
雪球的腿还是瘸着的,左腿是好不了了,想起那天秦宁残忍的将不足月的小狗狠狠往墙上摔得样子,他又觉得心惊,一个这么爱狗、一个那么憎恨狗,两人的世界的确不同。
盯着秦桑看了一会儿,沈以则才走到桌子那儿,确实有些饿。
秦桑用眼角余光瞄了他一眼,雪球又把爪子搭到他的胳膊上了,这意思就是没吃饱要再来一些,他现在可了解这只狗崽子了,他又进去抓了一些出来放到手心,“不能再吃了,再吃真胖成球了。”
听到这话,沈以则捂着嘴“噗”的把米粥吐了出来,他回头神情怪异的看了一眼秦桑,见秦桑没有看他,他才知道他是跟小狗说话的,他不胖的好不好,无意识的用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明明是这衣服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