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作为逐影庭的探员对贝希摩斯的手段有所了解不愿深交；阿兰并不在意他，可能贝希摩斯不切实际的想法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雷内和雅各布倒是对他有些好奇，贝希摩斯给他们一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

真正进入这个团体还得感谢那维莱特。贝希摩斯前一天烤好了果酱曲奇饼干作为第二天的下午茶，可惜那天那维莱特忙得抽不出空品尝下午茶，正好和自然哲学学院的院长有约，贝希摩斯带上这些香甜的小饼干作为礼物。浓郁的莓果香气和黄油奶香混合，很成功地博得了来办公室找院长的雷内好感，以此为契机，贝希摩斯和雷内雅各布彼此认识了解。

至于阿兰？贝希摩斯第一次进实验室的失误只是因为他对枫丹的科技发展水平不了解，而他所掌握的科技遥遥领先于提瓦特，愿意拿出一些都是对枫丹科技的降维打击。更别提他是真的喜欢研究机械，和阿兰的深入交往比喝一口杯子里的红茶还要容易。

更重要的是，相比纯粹的研究员——阿兰必须是代表，贝希摩斯的身份先是执律庭总司，他很善于应对贵族和商人，比阿兰所能想象地更能应对。

实验室刚被阿兰赶走了资助方和只会劝阿兰听其他人意见的助手，又有人来了，是贝希摩斯。

“那些贵族来和我告状了，阿兰，告诉我，他们怎么惹了你？”

“他们问我为什么要执着于机械研究，凭我的能力可以在元素力相关领域大放异彩。能拥有神之眼的人只占少数，为了这少部分人就要停下能让大部分人进步的研究？我做不到。”

阿兰没有停下手里的记录，他并不在意那些贵族的想法也没把贵族当回事。阿兰·吉约丹是枫丹最具天赋和能力的研究员，需要他的人永远比讨厌他的人多。

“既然如此，你的资助方不如交给我吧。助手呢，被你赶出门的助手是不合心意还是为了清净一起赶出去了？”

把实验室逛了一圈的贝希摩斯大致了解了阿兰心烦的原因，做研究常有的不顺利。

“……你知道我最想要的助手是谁。”数据的不合格令人心烦，阿兰索性放下手里的记录本，和贝希摩斯聊会儿天。

“哎呀，看来我还是很得伟大的阿兰赏识嘛，”贝希摩斯揶揄他，“不过还是那维莱特更需要我，处理完枫丹廷的事一定来做你的助手，我也希望机械能发展得再快一点。”

“贝希摩斯——”

阿兰想起了什么，神情莫名。

还没拥有那套繁复制服只是穿着警备队常见制服的执律庭总司靠在书架上，表情平静地看他。

“你之前提过的能自主思考的机械，有想法继续吗？”

阿兰有些别扭地说。他不太擅长，不，是极不擅长拐弯抹角。

“别试探我了，雷内来找你了是吗。”贝希摩斯叹了口气，“而且你还拒绝了他。”

“雷内的想法太——”

“太不人道了。”贝希摩斯接过他的话。

“拥有思考能力的机械是进步，把能思考的人塞进机械就是恐怖了。”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贝希摩斯想了想自己见过的全身改造超90%的人类。不过雷内想要的肯定不是这种，他是真打算把人的意识转嫁到机械身上。

“既然拒绝了就别想了，我之前说的那些也是想整顿执律庭，机械比人更忠诚。你们有各自的道路要走，做自己想做的吧。”

对啊，各自的道路……通往各自的失败。贝希摩斯放手任他们去实验，甚至为他们的实验或明或暗地提供过帮助。直到芙卡洛斯计划收尾都没有插手过他们的道路。神明想要拯救枫丹，人类何尝不是呢。

可造物主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好颠覆。

科学院极端到研究上天入地最后把自己送上了天；水仙十字社研究本源力量最后把自己回归胎海本质；只有那个磨了五百年刀的神明成功了，代价么，谁知道呢。

*

“天才终究是人类，在神明之间还是太过渺小。”

执律庭总司回过头来，弯着眼睛对空说。

“但他们依旧闪耀，也不会在乎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

空沉默了片刻，笑了起来：“对啊，他们的故事，我是见证者。”

派蒙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突然深沉起来，她只能安慰空：“没关系的空，我和你一起见证，我们是最好的伙伴！”

又缓解气氛地问贝希摩斯：“珀西芙有说要找那位来客，贝希摩斯认识吗？我们想多一个线索找到珀西芙。”

嘴里念叨了两遍“那位来客”，贝希摩斯忍俊不禁：“派蒙小姐真的不认识那位来客吗？”

“啊？我，我该认识吗？”

被反问的派蒙冥思苦想，到底是哪一位朋友被自己忘了。

“派蒙，你读一读这四个字。”

空看不过了，带着派蒙一字一顿地念：“那，位，来，客。那，维，莱，特。”

派蒙后知后觉，捂着脸不敢看贝希摩斯。刚刚的沉闷气氛在派蒙的“帮助”下早就烟消云散了。

“还是辛苦两位帮助珀西芙，也谢谢两位为伊黎耶岛水源的净化作出的贡献，请收下这些。”

贝希摩斯笑容里带上几分真诚，给空塞了原石和摩拉，又给派蒙递过去一个小袋子，里面是包括德波大饭店在内几家有名餐饮店的消费券。

这份意料之外的礼物空和派蒙都很满意，看看时间，便向贝希摩斯告辞，他们打算听从贝希摩斯的建议去湖柳边找找珀西芙。

贝希摩斯站在喷泉边看他们混在人群中远去，迈步和他们走上同一条路。该走了，那维莱特快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