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不是叶飞雁的这番话,或许江浸月自己也意识不到她变了,从最开始对附中的满腔抱怨和不爽,一直到现在只要听见有人说它不好,就会立马跳出来维护,心底的情绪复杂且难言。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有了改观,只是慢慢的,在潜移默化中,好像自己真的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
——
江昌的初春是在一场雨后的晴日里来的,暖意也毫无预兆,吹得人连上课都打不起什么精神,总是摇摇晃晃的要睡着。
“我听说你昨天又跑到医院里去了?”
叶飞雁没听讲,在课桌上扒拉着那块被她摧残到不成样子的橡皮,随口问了一句。
“嗯。”
坐在她旁边的女子也跟着出声回答,甚至头都不抬一个,似乎是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之处。“左右周末没什么事,就想着去看了一下金奶奶。”
“嘁,和我就别藏着掖着了吧,谁还不知道你是特意去看时世杰的啊!”
“……”
橡皮一下“咕噜咕噜”地滚到了课桌边缘,江浸月视线跟随着,趁它将落未落之时及时出手截停,一时间竟也忘了回话反驳。
她攥着掌心处那块早已被抹平了四角的东西,打开手一看,是学校旁边某光文具店里热卖的一款,棕色的,上面还描了一个米菲兔的图案,格外讨喜。
“不是特意,只是顺带去看他而已。”
“再说了,身为八班的一份子,即使是现在休学在家,但也应该不忘学习不是吗?更何况作为班长,我就更有责任和义务去帮他,去送些笔记给他!”
嗯…好冠冕堂皇的借口啊,甚至连语气都这么的义正言辞!
“行行行,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一个字也不听,一句话也不信。”
叶飞雁眉毛一整个耷拉下来,神情也是一副懒得和人闲扯这么多杂七杂八的模样,她缩起脑袋,往桌子里头靠了靠,突然一下又转移话题,碎碎念的和江浸月说起了近期的其他八卦。
“诶,你猜怎么着,据我这两日打探来的小道消息说,舒然已经带着那位闹得满城风雨的梁鹤予回家见家长!”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啦!我出手的情报什么时候有假?”
像是早已是上个世纪的事,自己再一次听见舒然的消息时都恍惚了,江浸月停下笔,指尖在塑料包装上抠出“咔哒咔哒”的声响,轻声发问道。
“那她家里是怎么说的?”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叶飞雁老实摇头,毕竟这是人家关起门来的私事,她可没那样大的本事变成苍蝇蚊子飞进去打听。“但估摸着应该也是拿她没办法,到底是家里唯一一个独苗苗,难不成还能真赶出去放任她自生自灭吗?”
“也是…”
女子闻言默默压了两下脑袋,表情呆滞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是对这种猜测表示赞同,又似乎是在指别的什么。
叶飞雁抬头,一瞧见江浸月这面色,忽然意有所指的扬唇调侃道。“怎么,你不会是也想要有样学样吧?”
“……”
“那我妈大概率会把我的皮给生撕了,你信不信?”
脑海里想象了下那副血腥的场景,江浸月果断选择识时务,立马摇头摆手道。“我之前还觉得自己和她的处境很像,但现在看来,不一样,完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