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这话刚一落下，屋里头的大娘又紧接着擦干手，忙不迭匆匆赶了出来，她边跑着，边嘴里还在“哎哟哎哟”的叫苦连天，声音聒噪又急促，像是终于等到了该等的人。

“我前两天还在说呢，你们家初三初四走亲戚怎么走了这么久还不回来，不然我们这一大院子的人可就差你一家不在了！”

“……”

什么在不在的？

叶飞雁听不明白来龙去脉，一脸懵，她家年年走亲戚不都是这个时候回来吗？更何况她们眼下问的是时世杰的事，怎么又兜兜转转的越绕越远了？

江浸月在旁边其实也没怎么听明白，但她却知道这个时候重点是什么，又该问什么。“奶奶你好，我们和时世杰是一个班的朋友，因为这两天发消息找他，他都没回，所以很担心，想来问问看是出了什么事…”

“您知道他是去哪里了吗？”

说完，女子还礼貌性的弯了弯腰，嘴角勾起一抹乖巧的弧度，她身上穿着的粉袄子干干净净，一整身望去就是四个字——落落大方，一看便是那种长辈们会喜欢的懂事乖孙类型。

“哟，是啊，你们还不知道呢。”

大娘嗓门大，一下子吼得两个人一愣一愣的，脑袋也跟着她的嘴左右摇晃。“他们家出事了！”随即，又继续边叹气边惋惜的“啧啧”直道。“好像是年前那会子就已经出事了，但因为太匆忙，所以几乎也没什么人知道，我也是后来听说的。”

什么？出事！

不等人消化完这则惊天消息，旁边的大爷倒是先拄着拐杖在地上敲了敲，开口急道。“怎么回事，怎么也没听你跟我提起过呢？”

“和你说了又有什么用，你是能帮上他们什么忙还是能替他们分担一点辛苦？”

“……”

直到自己心中不安的预感最后灵验的那一刻，江浸月张着的嘴巴始终都没有合拢，她好半天的时候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只感觉脑袋里“嗡”一声后双脚便一步也挪不动了，思绪更迟钝得像是那几近要锈掉的时钟一样，卡死，崩坏。

女子脸色惨白的干站在原地，面上的表情也几乎呆滞到无神，整个人宛若只断了线的木偶般，不死，也不活。

江浸月难以想象，这才过了多久，明明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在和自己聊天吗？而且，什么叫出事，又是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也没有及时跟她联系呢？

“他们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察觉到旁边因情绪不对而踉踉跄跄到站不稳的人，叶飞雁一改往日不靠谱的画风，主动挑起大梁问道。

只见她一边单手搀扶着女子，一边又接过话，一字一句的开口要人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清楚，讲明白。“还有，现在人又在哪里？”

大娘在旁边，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等着被问，一双手放在身前反复搓来搓去后又继续比划手势，夸张着表情如同自己亲眼所见般开口。“医院！老早就被救护车给拉到医院去了！”

“不过说来也是，那老人年纪也不小了，是咱们院里头最大的一个，身体毛病自然也最多，听说这次还是突发性的，要不是人孙子回来发现得早，说不定还就真阴阳相隔了！”

“呸呸呸，什么阴阳不阴阳的！”

不等人讲完，叶飞雁一张口就打断声音，她最听不得别人这样讲了，转头匆匆看了眼江浸月后又继续转移话题道。“其他的先不说，那金奶奶现在人怎么样，好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