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喜怒哀乐，最基本的情绪元素零号身上都没有。

这个从实验室中诞生成长的生命毫无疑问缺乏对情感的表达，从表现看，似乎连情感的产生机制都严重缺失。

比起他的兄弟们，零号更接近于拥有智能的无机物。

通常，人很少对不感兴趣的事物做出反应。当一个人拥有的情感足够稀少，能吸引其兴趣之物就越发微薄。

缺乏对外界的回馈，将一切习以为常，这并非纯白，而是漠然。

然而漠然、空无，近乎纯白，因此尽管表象是虚假的，可非人的地方表现出来，就是一种近乎空虚的、可悲的苍白。

W系列是失败的，实验室功能在两年前就被切断了，没有食物，实验体很难存活。

他们之所以幸运的等到现在，完全是因为地下埋藏的那块儿光明神的残躯，在实验室封闭那天不知道为什么被激活了神的意志，源源不断为实验体们输送生存的能量。

转移的实验体依然需要那块儿残躯，这才是加弗列隐瞒东西存在的理由。

他大概还能再活五年。

加弗列脑海突然出现了这么一句话。

被催熟的生命，其成长历程同样是被加速的。实验室的克隆体都没几年可活的了。

五年已经算很长了，当然，和加弗列这种长生种的寿命相比，几乎微不足道。

加弗列没想带零号一起行动，是零号自己主动要求，其他实验体也说希望零号能代替他们去看看世界，加弗列才心软同意了。

少年的黑色眼眸似乎有种魔力，与他对视时，总让人觉得自己好像被看透了。

这令他稍微不自在的换了个姿势：“我们等会儿先去学院，之后出发。你要再看看其他W吗？”

零号别开视线，似乎失去了对这个话题的兴趣：“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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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学院门口，加弗列刚下车就看到大门旁边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当做没看见，结果那人眼睛一亮直接迎了上来：“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加弗列。”

加弗列不说话。

他想先进学院大门，突然注意到零号看了自己一眼。

加弗列：？

只听少年没有丝毫起伏的语调在耳边响起：“这位，你认识吗？”

他很罕见的主动询问一个人的信息。

有些惊讶，加弗列回答：“费里克斯·梅泽尔，隶属教廷神圣骑士团，最近从深渊战场调至萨尔林城大教堂，应该没有事做，看上去挺闲的。”

他停顿一下，又说：“我们不熟。”

“什么话什么话？真让人难过，你给陛下做事的这些天里我可一直担忧着你，我的朋友。还有，他是谁？你孩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问题太多了，费里克斯。”

“但你一个都没回答。”

“说的对，我现在很忙，有事最好在三句内说清。”

“真要这么冷漠吗？”

“一句。”

“为什么这都算？”

“两句。”

“好好好我马上说你别打断我库里兹大人要派我重新上战场我是来道别的。”

加弗列打算迈开的步子又撤回来：“你的作战轮换周期还有半年才到，这么快，为什么？”

“不知道，可能对我做事不满意吧。”费里克斯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随即笑道：“我自己都记不清还有多少时间休息，你居然记得，果然你也关心我吧。你还是嘴硬心软，加弗列。”

对此，精灵的回应是：“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