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老大居然还有这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真是人不可貌相。”曲相勖盘腿坐在席相珩正在搭建的房屋外,边嗑瓜子边看戏。
卞相惟与他排排坐着,从他兜里抢了一把瓜子,也是津津有味的嗑起了瓜子。时不时指点江山一二,化身监工头,张口就喊席相珩,“二师兄,过来一起看戏啊!”
本是已经将阮葙宁的住所搭建出了个毛坯样板,只差精修。但是眼下,他觉得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单手拎着大铁锤,悄声走到二人身后,他幽幽道:“瓜子好吃吗?”
“还行还行。”
席相珩:“戏,好看吗?”
“精彩精彩!”
席相珩:“那好,我送你二人近距离去观赏一下好戏。”
二人登时神色大惊,撒了手里的瓜子忙不迭就要跑路。可惜没席相珩每天都抡大锤的速度快,还没跑出两步,二人便齐齐化作流星,目的明确地往主峰山而去。去近距离看戏,再在飞行过程中被靳相柏引得天雷劈两下,发黑冒烟,那都不在话下。
真好,大家天天做熟人。
戒律堂外,不知从何处掉下来两坨焦黑冒烟的东西,但无人在意。
因为此刻大长老和符葙妤的目光,还一直注视着在光柱之中的阮葙宁。
二人的神情几乎同步,看着阮葙宁的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阮葙宁在阵中,看着这一奇异变化,抬手想要触摸一二,但光束只看得见,摸不着仿若虚幻。
她当年过试心阵的时候,可没见过这样的东西,就连一丝光束的影子都没有。
唯一有得,不过是掌心之上凝聚的一撮紫色火焰,在风中凌乱摇曳,几近熄灭。
如今是怎么回事?哪来的紫色光束?试心阵发癫了?我夺舍,还夺舍了一个绝世天才?
可惜天才陨落,便宜了我这个毫无天赋,只知道埋头努力的废物,真是糟蹋了。
贼老天,你真是一点好事不做!
轰隆隆——
哦豁咯,贼老天听懂她的话,专门派天雷来劈她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天边惊雷阵阵,闪电突袭。轰隆一声巨响,雷电混入紫色光柱之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往她头上劈去。
说时迟那时快,电光火石之间,紫色光柱霎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并带走了差点就能奇袭成功的雷电。
大长老甩甩自己宽大的衣袖,顺着那被阮葙宁身上爆发出紫色光柱捅破屋顶留下的大洞口看出去,乌云密布,雷声此起彼伏。
“今日真是奇怪啊,就这么一小会儿,突然就打雷闪电,乌云密布的。”大长老低头,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好奇道:“你们,谁犯天条了?”
符葙妤蹙眉,觉得他话甚是荒谬,反驳道:“大长老,我和小师妹看起来那么不靠谱吗?我们明明是宗门里最听话、最省心、最懂事的好弟子啊!大长老,你三十七度的嘴怎么能说出零下三十七度的话,太令我和小师妹心寒了。”
大长老:“……”
“有一说一,我看上您那把抄网好久了,您就忍痛割爱,送给我吧!”符葙妤趁火打劫,满腔的心思跃然于脸上。
大长老沉吟片刻,突然就眼含热泪,声音颤抖,好不可怜道:“那可是我道侣留给我唯一的念想啊,你也要拿走吗?葙妤啊,你行行好,别拿走我的东西,好不好?”
符葙妤:“……”感觉半夜都要要爬起来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然后狠狠谴责自己一句:我可真该死啊!
二人各想各的,阮葙宁就愣愣的在旁边围观。这或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这老头不是个善茬,心眼子密密麻麻;这师姐不是个黑心的,浑身上下没点心眼子的痕迹。
“……小,师,妹……”
“我们……来,看,你了……”
此刻戒律堂内安静的不成样子,所以,这两道如恶鬼索命的声音,就格外引人注目。
三人迅速从自己的思绪中抽身,然后目光锐利,齐刷刷朝声源处望去。
就见两只黑黢黢的‘鬼手’,颤颤巍巍从门槛前探出。
“……小,师,妹……”
曲相勖甫一探出自己被雷劈炸毛的头,迎面而来的不是师妹的亲切问候,而是一道凌厉又刁钻的剑气。
他吓得立马缩头,奈何剑气迅速逼近,将他炸起的头发被削去了一半。
无可奈何,他只能捧着自己被削断的头发,伤心寂寞流眼泪,就地耍赖。
“立马私了,赔钱!!!”
阮葙宁:“……”
真相大白了,抠门无赖真的是一脉相承的。他们肯定不是我的徒孙,肯定是有人偷了五行宗的掌门令,立了一个假的五行宗。
哈哈哈,我简直就是天才!这么费解的事情,都被我发现了。
明天修真界就爆炸,炸飞这群抠门无赖,败坏我宗清誉。
天杀的!!!
再看另一个同样黢黑的熟人,已经笑晕过去,一动不动跟能埋了差不多。
“居然讹我头上,我分分钟给你剃光头!”
说罢,拎着那把锈迹斑斑的铁剑,符葙妤就大步往门口而去。
阮葙宁长叹一口气,心道:浮游子出门游历,生死未卜,其实也挺好的。
死外边还清净一些,死宗门里说不定今天刚进土,明天就连棺材带尸体一块被撅了。
“大长老,您不劝劝吗?”
大长老笑呵呵,“劝什么,你看他们多活泼呀。”
“……”活泼个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