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知意一愣,手里的棒球棍滑到了地上。
她脑子有点发蒙,一时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现实。
她抬起手,手足无措地怕了拍女人的背,轻声开口:“怎么了?”
游祈年摇了摇头,试图说什么,最后却只是从喉咙里泄出了一声不明的呜咽。
简知意就没有再问了,一步步艰难地往后退,一手安抚地揉着游祈年的脑袋,一手将门关上了。
但她忘记了脚边的棒球棍,退后的路上毫不意外地一脚踩到,两人瞬间以一个诡异的姿势黏在一块摔到了地面上。
简知意摔了一个屁股墩,疼得眼前一黑又一黑,抬起手拍了拍游祈年环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想让她先松开自己。
滚烫的水滴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简知意:“.....”
不会吧。
疼哭了?
与此同时,左手的戒指在她的动作间似乎碰到了什么同样为金属材质的东西,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简知意低头看去,瞳孔骤然一缩。
金属蝴蝶相片盒从游祈年的口袋里滑落,静悄悄地躺在了两人之间。
游祈年的吻也落到了简知意的锁骨上。
女人沙哑的声音随着温热的眼泪滚落到简知意的身上,不间断的失控的亲吻混杂着情不自禁的喃喃。
单调的、压抑的、几乎带着苦痛的,无数句“我喜欢你”随着啄吻和撕咬落下,简知意的大脑一片空白。
相片盒是提前定制的,本来是送给游祈年的生日礼。
可最后这个礼物等到游祈年出国她去送行她也没有勇气送出去,索性就自己留用了。
直到过年期间,她特地安排了回老家去拜访游祈年的外公外婆一趟,回去的路程上同样被向毕业生开放的学校吸引,也同样看见了那两个牌子。
那个时候她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医生下的结论是过完年就必须立刻入院治疗,她连自己往后还能不能离开医院和药物都不知道。
于是她摘下了一直戴着的相片盒,将它挂在了少年时期自己写的牌子的上方。
如果自己还有机会离开医院。
如果自己还能挽救这段感情。
如果自己还能见到游祈年。
“希望再见到你。”她对相片盒说。
金色的蝴蝶在阳光下闪了闪,晃出漂亮的如同水纹一般的光斑。
于是简知意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将自己此生最浓烈的一次的情感溢出亲手封藏在了身后。
封藏在一切开始的地方。
游祈年的理智在见到简知意的那一刻就濒临崩溃,疯狂地想通过进一步的接触来抚平内心近乎要把自己吞噬的情绪。
不安、庆幸、后怕、后悔......纷杂的情绪最后旋转成巨大的情绪黑洞,让她此刻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念头。
和简知意永远在一起。
哪怕现在就一起死掉也没有关系。
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
我永远喜欢你。
——我爱你。
可就在她咬上简知意的嘴角,准备继续深入的时候,脸上碰到了一片冰凉。
她从理智废墟中艰难地拽出一丝清醒,睁开眼睛,看见简知意也在看她,神色空洞而惶惑,只有一双眼睛在不断地往外涌出眼泪。
简知意看着她的眼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嘴唇微微颤抖。
“你看见了。”她说。
游祈年大脑“嗡”的一声。
她闭上眼睛,任留眼泪继续往外流,在简知意的唇角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嗯。”她说。
“我爱你。”她又说。
简知意身体微微颤抖,最后抓住了游祈年的衣角,将满是眼泪的脸埋进了女人的胸前,听着女人有力而急促的心跳声。
“我也是。”她回答。
情感宣泄耗费的时间比意想之间的要久,等两人舍得从地上起来,晚会都快播放到中段了。
简知意借着游祈年的力气从地上起身,终于记起来要问正事:“你几点回来的?开车回的吗?吃饭了吗?”
游祈年眼眶还是红的,一五一十地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