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祈年:“......”
简知意:“……”
江柳:“……像?”
方岁淮试图补救:“我乱说的。”
在场三人同时开口:“你闭嘴。”
良久,这个年近三十的异性恋男人有些僵硬地动了动脖子:“没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你们不容易,我理解。”
随后,他有些草木皆兵地看向简知意和游祈年,确认道:“所以你们两位也是......情侣吗?”
简知意道:“不是。”
游祈年张了张口,没说话。
江柳眼神尴尬地落到自己的杯子里,想抽自己一个嘴巴,没敢接话。
一片死寂的沉默中,游祈年捏了捏眉心,有点说不上来的头疼,站了起身:“我去一下卫生间。”
三人目送她离开,又转头继续一脸严肃地围坐思考。
相亲局秒变同性情侣调解大会。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知意才开口道:“你其实知道坦白后我哥会很生气吧。”
方岁淮没说话,安安静静地点了下头。
“你应该也清楚这件事拖得越长越不好,为什么不早点坦白呢?”
方岁淮又安静了了一会儿才开口,一直都淡定活像机器人的男人难得说话有些紧张:“......应清哥本来不是同性恋。”
“我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以为我过得很不容易,一直放心不下我。”男人的眉眼忽然有些委屈地耷拉了下来,“我怕说了他会直接不管我。”
“......你的意思不会是觉得我哥是因为你道德绑架才喜欢你的吧?”简知意按了按眉心,“您是瞧不起自己还是瞧不起他?”
方岁淮有些困惑地摇摇头,似乎想解释,但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简知意内心想:又一个属狗的。
简家招狗吗这是。
简知意忍住一杯茶泼到这木头的脸上的冲动,忍无可忍拍板,伸手去拿自己的手机:“我现在叫哥过来,你们现场说清楚。”
方岁淮人还在努力思考,闻言下意识要阻止,身体比脑子转得快,还没等他脑子转过来这么做很无礼,他的手已经按住了简知意的手腕。
“哗”的一声。
温凉的茶水泼了他一个彻头彻尾。
方岁淮一时整个人都愣了,身旁的江柳有些愤怒的喊了一声“游小姐!”,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他先是迟缓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往下一点点渗水已然报废的全套西服,然后才有点惊愕地抬头,和隔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游祈年对上了视线。
游祈年的神色变得很奇怪,方才还是和江柳简知意一般的无奈头疼,现在却不知为何像一条被人踩了领地而龇牙咧嘴的小狗,满脸冷漠和讥诮,语气很冲:“谁让你碰她的。”
谁?
碰谁?
方岁淮的怒气还没点起来就被疑惑替代,下意识转头去看简知意。
然后他有幸第一次看见了简知意脸上出现仿佛天塌了的表情。
感觉到在场三人的视线都汇聚到了自己的身上,简知意大脑飞速运转,思绪在滑跪道歉和这人发什么疯中反复横跳,最后选择了先安抚住游祈年:“你怎么了?”
游祈年抿了抿唇,没说话,将杯子放回一旁,双手抱胸,警惕的视线在简知意和方岁淮两人之间反复扫视。
一举一动很像个刺头儿。
简知意大脑终于转过了那个弯,明白了其中关节,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匆忙起身走到游祈年面前,压低声音:“你刚刚穿过来的?”
十五岁的游祈年低下头扫了她那一身正装打扮,又有些气闷地舔了舔自己的牙根,点了点头。
“怎么上来就泼别人水呢?先道歉,嗯?”简知意简直头痛欲裂,安抚地拍了拍眼前人的手,心想平时只和她待在家里的时候这小孩要多乖有多乖,怎么这次在重要场合偏偏变得那么生猛,“谁招惹您了,怎么突然那么大脾气?”
游祈年被这句话一刺,不可置信般低头狠狠剜了简知意一眼,眼眶瞬间红了。她猛地拍开简知意的手,拉开包厢门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不顾周围所有人惊讶的眼神以及领班小姐的惊呼“小姐电梯在这边!”,高跟鞋在走廊里发出一连串愤怒的“哒哒”声。
简知意:“……”
她颇为无力地转身对上了江柳和方岁淮迷茫而惊恐的视线,心力交瘁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小游她……有时候就是会突然叛逆一下。”
简知意想起来了。
十五岁的游祈年,身高猛涨的同时心智也飞速发展,一时间宛如惨遭病毒感染,连夜从宝宝抚慰犬阶段进化成人嫌狗憎的疯狗阶段,天天就是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熟人更是滚开的脸,阴晴不定,逮谁咬谁。
俗称叛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