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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一开始想去杰尔玛,结果跑到弗雷凡斯去了,想离开弗雷凡斯去布鲁尼尔,又跑到杰尔玛去了。
而现在,他要回杰尔玛,却接到了来自弗雷凡斯的联络,他又得先去弗雷凡斯。
这不是一点都没有男人说去哪就去哪的浪漫了吗?罗杰还死前去了拉夫德鲁呢。
好!决定了!下一站一定要去亨姆岛!
茵弗有些丧气地挂掉电话虫,对着蕾玖招招手。
“小殿下,我不跟您回杰尔玛了,我搭弟弟的船去弗雷凡斯,之后再去杰尔玛。”
蕾玖有些难过,但还是乖巧地点头。
“我父亲...抗毒报告怎么办?”
茵弗认真地蹲下身子,握着她的肩膀说:“对不起,小殿下,但是我需要您辛苦一下了。”
杰尔玛王国的分部队医务室里,传出了一声稚嫩的惨叫。
茵弗观察了一下蕾玖扭曲的神色,下意识蜷缩的身体,有些心痛地擦擦手,对着身旁的杰尔玛士兵说:“好了,既然我不能亲自向国王陛下汇报,那么拜托您告知他这个结果。请出去吧,我需要给小殿下解毒了。”
士兵点点头,记下茵弗玛利的话,蕾玖殿下服用测试用毒后出现剧烈反应,目前身体成长度已达极限,下一步改造或需在身体年龄成长后进行。
士兵离开后,一旁面色苍白的罗冲了上了,死死抓住茵弗的袖子:“你喂她吃了什么!”
茵弗将水杯递给仍然皱着脸的蕾玖,摸出一个'毒丸'塞到嘴里,又递给罗一颗。
“90%黑巧克力,您吃吗?我从我弟弟那拿的。”
罗瞬间臭脸,吓死他了!这家伙搞什么啊!
“不吃!”
茵弗还是把巧克力塞到罗手里:“那就留着,以后恶作剧用。”
蕾玖吐吐舌头,上面还带着点巧克力的颜色。
“我、可是我父亲会知道我吃的不是毒吗?”
茵弗摇头:“我打着给王妃治病的名头,研究了很多您们那的实验报告,不少有关您的。我按照上面的东西捏造一份用料报告让他们带回去汇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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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为什么买了这种巧克力啊,以前罗杰先生给你带的口味都蛮正常的啊?”
茵弗靠着船舷边坐着,腿里圈着看医书的罗,顺着对方指出的读不懂的生僻字标注。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呢。
香克斯和耶索普坐在旁边钓鱼,今天出航,斯内克说附近海域可能能钓到大金枪鱼。
听到他的话,香克斯挠了挠草帽下的碎发。
“嗯...不记得了...就随便买了?太苦了吃了一次就放在一边。”
茵弗懒洋洋地嗯了一声,把脑袋搁在罗软乎乎的帽子上。
“偶尔吃点黑巧克力对身体好。”
罗震惊地抬头看他,帽子顺着下巴擦过有点痒。
“看我干嘛?真的哦,可以预防心血管疾病、促进肠胃蠕动、含有抗氧化剂、补充热量、缓解压力...本乡先生不要记了...这些您也知道的吧...吓我一跳。”
罗有些好奇地把口袋里的巧克力丸子拿出来,因为一直贴着身体已经变得有点软软的了。
茵弗将手覆盖上去,握住他的小手。
“自己吃可以,恶作剧也可以,但是记得不要给婴幼儿、产后妇女吃哦。”
嗯...这个声音的话...
茵弗收回手,又把脑袋放在罗的头上。
“我好想把您偷走噢,小特拉先生,您跟基拉一定相处的来。”
“说什么呢...”罗嘀嘀咕咕。
一个红色的脑袋凑过来,帽檐戳在他颧骨上。
“你不想偷走我吗?茵弗?我也一定跟基拉相处的来。”
茵弗哼哼两声,又给罗做了几个标注。
“鱼上钩了,香克斯。”
“诶?你怎么知——哇啊真的!”
“见闻色。”
“你那是什么见闻色啊,好夸张!”
“大海本来就是活的,香克斯。”
“你也没摸它啊?”
“是的,因为在我逗你玩。”
“茵弗———”
罗咯咯地笑了,海贼真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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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海贼很奇怪。
罗对着床上的一堆各种各样的毯子眨眼睛。
茵弗也对着毯子眨眼睛。
罗:“这是什——”
茵弗:“哇呼——!”
香克斯对冒着小花扑到毯子堆里的茵弗得意地叉腰。
哼哼,他可是经常到卖毯子的店铺里去转呢!都学会怎么摸材质了!
茵弗又瘦了,好像每次重逢他都在变瘦,虽然那天换衣服的时候看到很结实,但是不一样。茵弗的脸应该是软软的,不像海贼一样粗糙,在为他擦去泪水的时候他不应该一遍遍地摸过硬邦邦的骨头。
他不怎么吃饭,香克斯发现了,那天吃早餐开始他就没有吃,宴会的时候也没怎么吃鲁的烤肉。茵弗其实很挑食,但是他不吃饭不是因为不喜欢。他经历过亨姆岛上的冬天的饥荒,所以一直很喜欢吃东西,也不浪费,尤其是天冷的时候。
亨姆岛让他喜欢食物和喜欢医药一样多。
烤栗子、吐司、饼干沾果酱、鱼、他应该把脸颊塞得鼓鼓的。
现在瘦瘦的茵弗窝在毯子堆里,他很高,仍然比香克斯高一点,但是看起来很小,陷进去就要不见了。
香克斯回神,催促罗去睡觉。
罗:“我睡哪里?”
香克斯:“你去找贝克吧!这里是船长室。”
罗指指已经开始犯迷糊的茵弗玛利:“他呢?”
香克斯露出帅气的笑容:“茵弗当然跟我睡啊?”
罗不情愿地被他推到门外,跟着对方的示意去对面房间找贝克曼。
“好黏人,弟弟都这么黏人吗?妹妹呢?”
香克斯吐吐舌头:“嫉妒吧~”
咔哒。
房门合闭的一刻好像门外的世界就不存在了。今天也被抹去了。雷德福斯在波涛上微微起伏,他们好像只是在虚空中飘浮的盒子里。
香克斯挪到床边坐下,被毯子包围着的茵弗终于看起来没有棱角了,软绵绵的样子,化掉的巧克力。
“茵弗?睡了吗?要铺一下吗?”
茵弗玛利没睁眼睛:“这么多毯子没法铺吧,就这样像被拥抱一样很舒服。”
他往里缩了缩,随便调整了几团毯子的位置,给香克斯让出空间。
香克斯把草帽放到桌子上,也窝上来。他的床不是很大,勉强能睡下他们两个。这样也不错,就像是在杰克逊号上两个人窝在一个吊床上。
香克斯曾经偷偷数过自己和巴基之间茵弗更喜欢钻到谁的吊床上,有什么规律。
后来他发现没有规律,两个人都差不多,纯粹是他半夜从医务室回来之后看谁当时的睡姿方便他爬上去。
“茵弗...”
“嗯?”
“你好瘦了,我明天给你钓金枪鱼吧?”
“你今天钓的不是金枪鱼?”
“不是,你没有吃,所以不知道。”
“...抱歉。”
'像被拥抱一样'吗?
香克斯向上挪了一下,伸出手,将茵弗揽到自己怀里,对方硬硬的颧骨压在自己肩上。
“所以,金枪鱼?就像芋头前辈做的那种,你以前很喜欢的,我明天告诉鲁?”
“...好。”
他们的盒子在虚空中沉浮,没有时间,没有空间,香克斯的视线顺着茵弗的金发下滑,越过如山丘般的毯子,在旷野上,在香克斯房间的木板墙上,烛光的虚影延展成了巨大的石柱。
自己已经一遍遍告诉茵弗'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了,可是船长,我到底该如何让他相信呢?
他抬起眼,如保护的野兽一般威胁着那些他看不见的凝视,那条在盒子中腐烂的鱼。
“...香克斯?”
“嗯?”
“谢谢你。”
“没关系,你冷吗?”
“不、被拥抱,很暖和。”
香克斯嗯了一声,微微转身,吹熄流泪的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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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还好吗!那群人为什么在追你!”
“唔...呜、”
“呜哇你别怕!这是什么啊!好多手!”
咕噜——
“肚子饿吗?要不要先跟我走?我还有面包。还有纱布,你流血了。”
“去哪...”
“去船上,啊,我要去北海,找奇迹游医!”
罗宾蹭掉流淌到眼睛里的鲜血,努力眨着,看到眼前的虚影凝成了一个跟她差不多大棕发男孩。
“我、我也在找...”
“哇那正好!你叫什么啊?我们一起吧!”
“罗宾...”
“哦!”
罗宾在被拉起来的时候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对方在注意到之后放轻了动作。
“抱歉,你要我背你吗?我叫萨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