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几天没在众人身边露面的珍总算出现,从自己的药剂室里面出来。
她伸了个懒腰,几天没打理的长发散乱地扎在脑后:“终于完成了。”
“咦,院长你们在看什么呢?”女巫珍出门呼吸新鲜空气,踢踏着沿长廊走动,活动筋骨,就看见方元初身后长了一串跟班,都凑在木屋那边的角落里,伸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什么。
方元初喊她过来,他乐于分享新生的喜悦:“珍,你来看。”
方元初让开半边身子,露出揭开一半的湿布,语气很轻柔:“都发芽了。”
珍往里瞟了一眼,果然看到一颗颗金黄饱满的种子抽出白嫩的小芽,被金色的阳光一照,透出勃勃生机。
“有了它们,我们今年就能吃到新鲜香甜的大米。”方元初小心翼翼把铺在稻种上方的湿布全部掀开,准备将稻种装入袋中,拿去播种。
女巫珍勾起兴趣,问播种的方式:“直接洒进地里就行吗?”
“早着呢。”塞恩这两天恶补了一下种田知识,掰着手指头算道:“先播种等它出苗,再挪种进水田里面,还要捉虫施肥,看天公施舍,过三四个月才能收割。”
玉镜生补充:“这个稻种是灵米,春天种下去秋天才能收,所以准确来说不是三四个月,是六七个月才能看到成果。”
珀西板着张脸再补充:“按照这边的话来说,这就叫好事多磨。”
女巫珍突然感觉她不是几天,而是几年没出来,怎么再见面大家聊的话题她都不懂了?
不过没关系,她有别的事情可以说。
女巫珍拿出这两天研制的药剂,日光穿过透明试管折射出晶莹剔透的浅绿色:“看这是什么?”
方元初笑眯眯去猜:“是治愈药剂吗?”
“不愧是院长,一下子就猜中了!”珍得意地拿着试管晃了晃,“这可是我熬了几个大夜才调配出来的,效果应该非常不错。”
说着,珍视线在众人身上转了一圈:“你们谁想试试?”
塞恩退后一步:“我就不用了吧,我没伤没病。”
珀西不屑开口:“我们龙族自愈力很强,用不上这个。”
珍还没胆子把药剂试用在方元初和玉镜生两人身上,最后只剩下小夏。
珍目光灼灼盯住她:“小夏。”怎么看怎么像推销现场。
小夏咬咬牙接过试管:“好吧。”死马当活马医,如果能治好还是自己赚了。
一口气灌进腹中,小夏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怎么样?”珍捧手期待问道。
小夏绝望捂嘴张口:“呕……水,我要水……”
诺恩贴心送上来一杯清水。
小夏一口焖干净,还觉得苦味从舌根窜到天灵盖:“好苦。”
女巫不好意思地笑:“忘记说了,这个药剂唯一的缺点就是苦,不过熬一熬就过去了嘛,除了苦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小夏苦着张脸仔细体会了一番,挠头:“好像没什么感觉。”
“等等!我怎么变得……好……困……”话音刚落,小夏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珍早有预感,一把搂住了小夏,不让她倒在地上。
“小夏没事吧?”塞恩担心道。
这几天疗养院的人都知道小夏的故事,多少都有点心疼这个倒霉的小姑娘。
小夏出生在普普通通的家庭,大学毕业后当了销售,为了工作天天996,工资涨的速度赶不上物价上涨的速度不说,最近两年市场大环境不好,大部分公司都在降本增效裁员,小夏不幸成为失业大军中的一员。而更为不幸的是,就在被裁没两天,小夏因为胃不舒服进医院检查,结果出来是胃癌晚期。
小夏看了眼自己的存款和被医生宣判的死刑,感觉天都塌了,辛苦操劳小半生,除了病什么都没捞着。小夏绝望地想,与其最后痛不欲生,不如早点解脱。她抱着这样的想法半夜孤零零走去临江路的江边,没想到阴差阳错来到疗养院,在最近几天平静悠闲的生活下,才找回一点对生的渴望。
“没事。”方元初了解小夏现在的情况:“药效比较猛烈,她体内正在激烈抗争,所以才会突然睡着。”
女巫珍连连点头附和道:“院长说得没错,等她醒过来就好了。”
小夏一连睡了三天,等她醒的时候,床头柜上摆放了一碗温度适宜的软糯白粥,泛着淡淡甜香气。
小夏正愁饿得慌,三下五除二把碗中的粥喝干净,再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大好的绿色,只觉得心旷神怡,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噔噔噔”,小夏下楼的脚步声轻快有力。
坐在大厅的珍听到声响,抬头往楼梯口看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你醒啦。”